徐若瑾说完此话,怒急的转了一个圈,又直直的看向张纮春,“张主事觉得我说的可有错?您只需给我这个答复即可!”
“梁四奶奶……”
张纮春只觉头皮发麻,“您这是在胡搅蛮缠了。”
“我这怎能是胡搅蛮缠?”
徐若瑾不肯认,“有错我便认,可若不是我的错,我也不背这个骂名,这是梁家的家训,也是我徐若瑾的人生信条,张主事也不必再多想,您点头便是认定我错,摇头便是认定我无错,这件事难吗?”
张纮春不知该如何办,摊手无奈的看向曹嬷嬷,“嬷嬷您看,这……这怎么办才好啊!”
曹嬷嬷微微淡笑,一言不发。
梁夫人的心情豁然开朗,看待徐若瑾的目光倒有几分欣赏。
这个丫头遇事不慌,倒是能言善辩,把事情扭转回来。
“张主事也不必有压力,若瑾刚刚所言的确是梁家家训,有错认罚,无错宁死不屈,这是老爷留的话。”
梁夫人淡定的端起茶碗,“您若是认定这丫头有错,我便立即吩咐妈妈们去请家法,一定给您个满意的答复!”
张纮春只觉得一个石子儿噎在了嗓子处,让他喘不过气来!
什么请家法?
什么宁死不屈?这就是在逼迫他张纮春认定徐若瑾无错!
可若真的认了他无错,让那两个人背罪责?
张纮春不想这般做,那会让他在家族中背上污名,可若不这么做,他便也是罪错之人,曹嬷嬷若传回宫中他更是罪责难逃!
张纮春哆嗦两下嘴,站起身,“梁四奶奶所说,让张某茅塞顿开,都是我一时糊涂,险些酿了错儿,我这就亲自去找他们讨要个胡言乱语的说法!”
张纮春说着便要逃离,徐若瑾微惊,只觉得这家伙溜的太快。
可张纮春还没等跨出大门一步,就听到“咣当”一声。
“福雅苑”的大门被一声巨响撞开,两个人影被扔了进来,跌倒在地!
张纮春瞪大眼睛一看,这不正是那两个乡绅?
再一抬头,正看到梁霄冷眸的望着他,“不是想找他们讨说法?人我已经送来了,你自便吧!”
梁夫人对张纮春的无赖表现也格外无奈。
徐若瑾的辩驳逼问和曹嬷嬷的到来,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便是徐若瑾私看文书条例。
这个事情已经无需再去追问到底是徐若瑾逼迫张纮春拿出来、还是张纮春自己双手送上,因为即便有人为徐若瑾作证也已无济于事。
这里是梁府,身边伺候的都是梁府的人,纵使辩出花儿来又能怎样?
外界已在传梁府以势压人,若是再传出这样的话来,反倒是坐实了这个说法,更起了反作用。
可就这般认了徐若瑾的错儿?
梁夫人也于心不忍,更是不愿。
但又能怎么办呢?
张纮春已经懒得再装扮那副苦悲认错的面具,如今的无赖嘴脸摆出,让梁夫人也无可奈何。
梁夫人看向了徐若瑾,示意她是否还有别的办法,如若没有,也只能忍下这口气认罚了。
徐若瑾看出婆婆的意思,心里不忿,又忍不下这口气,气恼之间,转头看向了张纮春,“依照张主事来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才对?”
张纮春摊手道:“都依梁夫人做主,我是麻烦的始作俑者,自当不好开口,望梁四奶奶见谅。”
“您不是始作俑者,真正制造麻烦的人是您那两位同族的亲戚。”
徐若瑾转过身直盯盯的看着张纮春,“其实事情也好办,我只问张主事一个问题,您只要给我个明确的答复即可。”
张纮春心底一紧,直觉不对,连忙退缩道:“梁四奶奶,若是您怨怼我随意的话语惹出麻烦,张某这便再为您鞠躬道歉,可您要我给予答复,这……这我实在做不了什么主,都要听梁夫人的才对。”
“不不不,这件事只要您的答复就好。”
徐若瑾看向了梁夫人,“若瑾斗胆请母亲容我放肆一次,张主事只要给了明确答复,我愿认罚。”
“你这丫头……”
梁夫人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把戏,余光睹见张纮春那副即将得逞的幸灾乐祸,倒是硬气起来。
最坏的结果便是责罚徐若瑾,既然这件事已经定下,那又何必阻拦?
就由着这个丫头再耍一次。
梁霄也是,这会儿功夫却不在,他若在的话,好歹也有个商量……
“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是老了,家事不管,都交给了你,做对便奖,做错便罚,你心知肚明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