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62)

的确不无道理。

“可是,她为何”午国皇帝蹙眉。

“她为何要杀她们两人,微臣就不知了,或许是七公主跟她们谁有过节有仇怨?也或许是七公主正好来库房窃什么药,撞上了她们两人,又或许是她们两人撞破了七公主身份?撞破了她什么秘密?又或者是当初大楚陛下一再要求午国交出她,让她亡命天涯,此次见大楚陛下进宫,故意有此一举?还或者是想嫁祸于谁?”刑部侍郎说着种种可能。

卞惊寒抿唇未响,眸光敛起。

秦心柔。

这女人蛰伏那么久,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如果真是她,那他觉得最有可能的,是最后一种。

嫁祸于人。

嫁祸给谁?嫁祸给午国皇帝。

又或者说,是借刀杀人。

借他来对付午国皇帝。

因为厉竹是他的朋友,是他带进宫的人,也就是他的人,不明不白死在了午国皇宫,他一定会追究。

而午国皇帝是皇宫之主,理所当然便是他追究的对象。

最重要的,她肯定已经知道,当初她背锅的那件事,实则是午国皇帝想杀厉竹,既然午国皇帝对厉竹有杀心,那她嫁祸就很容易让人相信。

总之,就是报复,报复这个当初将她当做替死羔羊、当做弃子的父亲。

是这样吗?

而她之所以选择借他之手对付午国皇帝,除了他毕竟是大楚之君,有与午国皇帝抗衡的能力之外,还因为当初他就是想借她的手,对付午国皇帝的,她窥破了他的意图,所以,现在也用同样的手段?

卞惊寒沉浸在自己的思忖中,午国皇帝骤然沉声:“传朕旨意,全面搜捕七公主秦心柔,她肯定还在午国,说不准还在宫里,宫门口速速增派人手,即刻起,所有进出宫人员都必须仔细盘查,一定要将其抓获!”

“是!”一禁卫领命而去。

午国皇帝又吩咐刑部侍郎:“将两人抬下去,继续彻查此案,虽然已证据确凿,但是,终是存在疑点,动机是什么?她为何要这样做?所以,你们刑部不能就此作罢,一定要给朕一个交代,也给大楚陛下一个交代。”

卞惊寒唇角泛起一丝冷弧。

说得冠冕堂皇,他就不信,若真是秦心柔,他会不知道她的动机?

这些都是说给他听、做给他看的吧?

“的确,朕是要一个交代,厉竹是朕带进宫的人,虽还未册封,却已然铁板钉钉,朕也得给太上皇交代。”他缓缓开口。

刑部侍郎领命,示意手下几人准备抬人。

“不许碰她!”秦羌忽的大吼一声,作势就要上前推人,却只是迈了一步,整个人就重重栽倒在地。

皇帝话落,秦羌依旧没有动。

几个刑部的人看了看为首的刑部侍郎,刑部侍郎示意先去检查常姜的尸体。

让众人意外的是,这时,秦羌却又动了。

只见他轻轻缓缓、小心翼翼地将厉竹放了下来。

然后起身。

因为跪得太久,又因为腿伤严重,他一下子没能起来,边上的卞惊寒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了一把,他才站起。

见他有些摇摇欲坠,卞惊寒虽然松了手,却依旧站在他边上。

几个刑部的人便分工同时检查两人。

“已经死亡。”

“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无中毒。”

“凶手拿的是剑。”

“致命伤在胸口,一剑致死。”

几人边检查,边报着检查结果。

忽然一人惊呼:“这里有字。”

所有人一震,皆循声看过去。

只见那人将常姜的右手手臂抬起,在地上她原本放手臂的位置,一个歪歪斜斜、松松垮垮的血字赫现。

方才手臂放下,水袖盖住,而且地上都是血,没人发现也很正常。

“是字吗?或许只是血渍。”有人表示怀疑。

“是字,她的右手食指上沾有血渍,是她临死前以血为墨,写的。”

众人便凝神细辨,变换着方位细辨。

“矛?上面是不是一个矛字?矛才?”

“矛才是什么意思?人名吗?”

卞惊寒凤眸微眯:“好像是个‘柔’字,只是最后一笔没写完。”

经其一说,众人纷纷赞同。

“对,是‘柔’字。”

“是的,就是‘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