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午国吗?本王来午国寻过你,也没寻到啊。”
“那只能说明十一王爷寻的地方我恰好不在。”
“倒也是,还是三哥厉害,他一出马,便马到成功。对了,那个”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走在前面的秦羌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打断:“上次十一王爷来午国,连顿便饭都没吃,实在不好意思。”
“殿下客气了,”卞惊澜笑着扬手,不以为意,“是本王当时寻人心切,来去匆急,怎能好怪殿下?”
秦羌亦勾着唇角,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厉竹眉目低垂,娴静走路。
“羌哥哥。”一道清润如珠的女声骤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身着湖绿色云锦宫装襦裙的女子翩然迎过来。
“羌哥哥”女子小脸红扑扑的,眉眼含笑,见到秦羌边上的卞惊寒微微一怔,随即眉眼一弯:“龙章凤姿、行尊带贵,想来这位便是大楚陛下了。”
说完,盈盈鞠身:“常姜这厢有礼了。”
卞惊寒略略颔了一下首,以示回应,眸色转深,打量着她。
她却已将视线撇开,看向后面的薛富、卞惊澜和厉竹,目光定在厉竹身上,含笑问向秦羌:“这位是皇后娘”
“厉竹,厉神医。”秦羌声音微沉地将她的话打断。
“哦,”常姜当即红了脸,一副说错话甚是窘迫的样子,连忙致歉:“不好意思,我还以为”
“厉竹既未着凤袍,又未跟三哥走一起,姑娘是如何以为她会是皇后娘娘的呢?”卞惊澜当即就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悦。
“我”常姜被问得语塞,小脸更是红了通透,一副难堪得恨不得钻地缝的模样,“对不起”
厉竹没做声,一脸淡然。
卞惊澜又兀自继续道:“幸亏三嫂不在,不然”
卞惊寒略带警告地瞥了一眼卞惊澜,示意他不要惹是生非。
秦羌也适时地介绍:“这位是大楚十一王爷。”
常姜便赶紧跟卞惊澜行礼。
好吧。
卞惊澜挑挑眉:“姑娘是?”
“柱国公常氏之女,本宫的表妹。”秦羌先常姜开了口。
话音刚落,常姜又红着脸羞答答、柔顺怯懦地小声补充道:“也是羌哥哥未过门的妻子。”
几人一怔。
尤其是卞惊寒,倍感意外。
眸光微敛,他看向秦羌,眼尾又扫了一记厉竹。
厉竹神情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秦羌也未想到常姜会加这一句,第一反应当然也是看向厉竹。
见厉竹面无表情,他又禁不住自嘲地垂眸弯了弯唇。
事到如今,他还能指望看到她作何反应呢?
此时的她不仅将他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对他生了恨,别说常姜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就算是此刻过门,怕是都不能激起她心里的一丝起伏吧?
或者说,她还巴不得,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去纠缠她了。
卞惊澜不知个中关系,当然是做出了最正常的反应,“原来如此,那恭喜殿下了。”
秦羌神色不明,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走吧,想必父皇应该在静候各位大驾光临了。”
见他这般说,常姜连忙接话道:“是啊是啊,我就是皇上让出来迎迎看的,皇上早已在接星宫恭候多时了。”
一行人到了接星宫,午国皇帝亲迎。
看到厉竹也在的时候,午国皇帝怔了怔,眸光微敛,只一瞬,又敛去所有情绪,恢复一脸笑意。
让宫人看座看茶。
“陛下亲临应该提早知会一下朕的,早上才得知消息,也未做任何准备,难免怠慢了陛下,也有失远迎。”
“陛下客气,朕此次是微服出行的,本不想打扰陛下,可想到大楚与午国情谊深厚,最重要的,陛下还是弦音的父皇,于公于私,朕都应该前来拜见。”
“陛下当真是有礼了,对了,弦音那丫头怎么没一起?”
“她害喜得厉害,所以”
“又有喜了?”
卞惊寒微笑颔首。
“太好了!”午国皇帝甚是开心激动,一副好像真是为人父、为人外公的样子,不对,应该说,一副比自己的女人有喜还要欣喜激动的样子,“那一会儿,朕命人准备一些补品,陛下带回去给她。”
见卞惊寒薄唇启动,一副要谢绝之姿,他又接着道:“朕知道,午国有的,大楚都有,朕有的,陛下又岂会缺?只不过,作为父亲,作为外祖父,不管怎样,都是朕的心意,所以,请陛下一定不要拒绝。”
卞惊寒温淡浅笑,微微一揖:“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陛下。”
午国皇帝满意了,端起杯盏,饮了一口茶,放下。
“殿下此次微服,是为何事?”
卞惊寒指了指厉竹:“寻她。”
午国皇帝一怔。
寻厉竹?
卞惊寒也端起杯盏,不徐不疾以盖拂了拂茶面,浅啜了一口茶水,状似无意地继续道:“相信陛下也听说了,我大楚太上皇身上多年的蛊毒,是厉竹发现,并且解的,朕身上的寒毒也是她解的,她是朕父子二人的救命恩人,太上皇甚是感激,想封她一个公主身份,恐她不愿意,特让朕亲自前来午国找她。”
所有人震惊。
包括秦羌,也包括厉竹自己。
秦羌震惊的是,卞惊寒竟然给了厉竹公主身份!
而厉竹是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卞惊寒只说让她一起进宫一趟,具体何事没有说,现在突闻此言,毫无心理准备,她自是惊错不已。
还有一人,也是惊错得很。
那便是卞惊澜。
不仅惊错,他还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噌的一下自座位上起身:“三哥怎么没告诉我这件事?这怎么行?封厉竹为公主,那岂不是跟我成了兄妹?”
“应该是姐弟。”卞惊寒纠正他。
“那不行啊!不管是兄妹,还是姐弟,都不行啊!”卞惊澜心性简单,当即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