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脱掉外衣躺下去了,他忽然拾步朝她这边走,就像是终于下了一个多么大的决心、终于做了一个多么艰难的决定一般。
“好吧,我陪你去。”
弦音心中一喜,面上却继续不动声色地躺了下去。
看来,她真的赌对了。
其实,赌对了,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那就是,会让他更加相信,她就是绵绵。
因为聂弦音不可能知道绵绵是怎么死的。
见她没反应,秦义来到榻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好了,不生气了,快起来,外面天气正好不错,出去走走也好。”
弦音依旧不理他,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脊。
“不去是吧?行,不去我去,我跟小宝宝去”
边说,边伸手作势要将被褥里的小家伙抱起来,一双眸子睨着她的反应。
弦音还是不为所动。
秦义便有些没辙了。
站在床边没了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弦音回头,见他依旧杵站在那里,沉默地站在那里,微微垂着脑袋站在那里。
感觉到她的动静,他抬起头。
四目相对,他朝她伸出手。
弦音凝了他片刻,并未将手给他,又将头扭回了里侧,静默了片刻,撑着身子坐起来。
秦义眸色一喜,连忙取了她的外衣递给她。
弦音披衣下榻。
秦义又倾身提了床榻边地上她的鞋子,将原本鞋尖朝里变成鞋尖朝外摆好。
弦音将衣鞋穿好,返身去抱小家伙,秦义忽的想起什么:“稍等一下。”
然后快步出了门。
再回来,手里就多了两张面皮,一张递给她:“安全第一,戴上这个吧,我也得换一张。”
不能以秦义的脸示人,沐辰的也不行。
【嘤嘤嘤,传说素顶着锅盖求原谅,明天一定见,一定,否则不用孩纸们动手,素子自挂东南枝】
三王府
薛富踏进厢房的时候,卞惊寒正双手撑在桌边,倾身看着桌上铺开的一张大地图。
那是整个大楚的地图。
卞惊寒眉宇轻皱,看得专注。
“王爷。”薛富对着他一鞠。
卞惊寒徐徐抬起眼,看向他,然后拿起桌上的地图,折了折递给他。
“现在整个大楚没有找过的地方就剩下皇上和先帝的几处行宫了,全国各地一共十一处,本本王已经在地图上做了标注,赶快派人去查,切记,一定要隐秘,不要惊动任何人,也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薛富领命而去。
卞惊寒抬手捏了捏眉心,低低一叹,转身,略显疲惫地倚在桌边上,双手环抱胳膊,面色凝重。
离她预产只剩下一个月了。
这厢,弦音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妆。
终于月子坐满,她的身体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这一个月,秦义依旧没少对她进行试探,她反正对他就是保持着爱理不理的冷态度,不多做交流,恐自己露短,毕竟她没有绵绵的记忆。
秦义还问她,是不是准备按照聂弦音给她留的那张字条上所写的,将孩子送给卞惊寒?
说,如果她要送,他陪她去,只要她戴张面具易好容就行,否则被卞惊寒发现是她,恐会被当成聂弦音不好脱身。
她知道,这也是他的试探。
看她是不是想联系卞惊寒,想通知卞惊寒?
她说,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生的孩子,为何要送给别人?
何况一月下来,她们已处出了感情,她要自己养。
秦义进门的时候,弦音穿戴整齐,抱着小家伙准备出门。
“去哪里?”
“消失了那么久,又在床上躺了一月,自是要去街上逛逛,给自己买几件新衣,也给孩子买几件,以前的衣服都不合身了,而且,马上天气也要热了,对了,借点银子我吧。”
弦音一手抱着襁褓,一手伸向他。
秦义自是不同意。
“衣服我可以让人去帮你买。”
弦音定然也不会轻易作罢,“衣服只有试了才合身”
“你身子还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