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并无一人。
她面薄如纸地又四下环顾了一圈,依旧不见任何人影。
再垂目看向地上,果然有一根已然两截的枯枝。
她呼吸一滞,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全无。
说明刚刚确有人来过,确有人在偷听。
谁?
到底是谁?
她再次环顾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蓦地,不远处的草丛间一个什么东西映着太阳光有些刺眼,她眸光一敛,快步过去。
一枚簪花入眼。
她弯腰将其拾起来,拿在手上端详,几分眼熟。
簪花是大朵的富贵牡丹,金黄色,花心镶宝石,红宝石,如此大朵大黄大红,她瞳孔一缩,猛地想起自己在何人那里见过。
朱唇紧紧抿起,她将簪花拢进凤袍袍袖,丹凤眼微微一眯,眸中冷色幽光一闪。
素芳跟管深正沿着湖边往前走着,卞惊寒骤然在身后出现。
“本王看到有人已经去昭然宫了,我们也准备去吧。”
两人吓了一跳。
顿住脚,回头。
管深抬头望了望日头,宫宴午时开始,的确离午时不远了。
“对了,”卞惊寒似是又想起什么,自袖中掏出两张类似银票一样的纸,“这是成衣免费制作券。”
“最近三王府成衣作坊出来的成衣不是风头无两吗?很多人抢着定制,却已排到了下月,凭此券便可随时插队,一张,管深替本王送去给二王妃,二王爷他们一家就在前面,就说是素芳的心意,另一张,素芳亲自去送给六王妃,六王爷他们一家在那里。”
他扬手指了指一处,“想必她们会高兴的,本王去唤聂弦音,等会儿一起去昭然宫。”
说完,一张递给管深,一张递给素芳。
素芳心里那个激动啊,接券的手都颤抖了,差点就没拿住。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这般细心,更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替她考虑那么多,她只是一个通房丫头而已,他竟也想着让她跟其他王府的王妃搞好关系。
管深和素芳站在这边,远远地也不知道卞惊寒和聂弦音两人在说什么,因两人都背对着他们这边,也看不到两人面上表情。
管深似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而素芳自是看不出端倪,看到最后卞惊寒骤然转身,大步离开的动作,她终于放下心来。
果然还是很气愤呢。
心下得意,面上却未表现出来,且还秀眉微蹙:“管家大人,等会儿劝劝王爷,没必要跟一个下人置气,何况人家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管深微微抿了唇没做声。
见他如此,素芳有些无趣,便也不再多言。
两人就站在那里看到卞惊寒阔步走回来。
湖风徐徐,带起他的衣袂和墨发,轻扬翩跹。
背景是湛蓝的天、碧绿的湖,还有湖边成片的绿叶红莲,他这样从背影中踏着阳光走过来,真的就像是从画卷中走下的神砥。
素芳看着一瞬不瞬,想着那夜自己在他身下承欢的情景,虽然场景有些模糊,却足以让她回味。
耳热心跳间,男人已行至跟前。
吩咐管深:“你带着素芳也四处转转,本王去跟陈尚书他们打声招呼。”
吩咐的同时度了个眼色给管深。
管深怔了怔,颔首领命:“是!”
卞惊寒又很顺手、很随意地地轻拍了下素芳的肩:“难得进宫,随管深四处好好看看。”
素芳浑身一僵,完全受宠若惊。
他这是在拍她的肩吗?他这般温声是在跟她说话吗?
虽然她已经是他的人,但是,除了那夜,他从未触碰过她,哪怕碰碰她的手,甚至连她的衣服都未碰过。
他竟然
红着脸咬着唇,她娇羞点头,“嗯。”
而管深这边,见卞惊寒走向不远处的陈尚书,他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因为,他压根就没懂卞惊寒那一记眼色的意思啊。
想了想,依旧是没明白,见素芳等在那里,只得暂时作罢,跟素芳提议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素芳自是欣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