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明天

甘愿本来就不大看得上他,他要是食言而肥,他肯定会被踹。

于是,可怜巴巴地,忍住那意动,乖乖坐好,刷题。

心底莫名的恼怒,一脚踢在垃圾桶上,看着垃圾桶倒地,洒落一堆的白纸团,心底又泛起甜味来。

啧。

这么高冷,还不是给老子摁在书桌上弄了。

他低头看向那英语卷子,白色的纸张,给水泡发了,皱巴巴地鼓起来,连字母都看不太清了。

他们刚才,就在卷子上……画地图。

洛川程笑得又痞又坏:“以前特别不爱闻卷子的墨水味,觉得特别臭,今天闻着,怎么这么香。”

甘愿哪里忍得住,“啪”地站起身,抄起手上的书就狠狠敲他的头。

洛川程抱着头嗷嗷叫:“别打头,本来就不聪明,被你都打蠢了,你老公要是蠢了你下半生怎么办,你难道要和个傻子睡。”

甘愿撸起衣袖,暴力相向。

洛川程尖叫:“谋杀亲夫啊!”

甘愿揍了某个大流氓一顿,稍微解了解气,便直接离开:“我去卧室,你好好刷题。”

是她傻,居然觉得能和洛川程在书房纯自习。

有他在,别说看书了,烦都会给烦死。

洛川程也知道甘愿在这里,他根本没心思做题,就是会忍不住,止不住想招她一下,看她或笑或气,或怒或嗔,觉得她特别可爱。

但,就这么一个人刷题好寂寞啊!

他只好道:“明天还约嘛!”

甘愿腿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倒不是因为这句话,说真的,和洛川程一年了,对他的垃圾话她已经……习惯了。

关键是刚才弄得太狠了。

她有点……腿软。

十八岁的大男孩,年轻力壮、精力旺盛,对着老干妈都能来一发,甘愿年轻又貌美,他每次都磕了药似的亢奋。

干这事儿辛苦归辛苦,但还是很爽的,反正比辅导洛川程学习强一百倍。

那些她看一眼都能得出答案的题目,偏偏还要给洛川程讲出个子丑寅卯来,讲完了对方还一脸茫然。

那感觉,痛不欲生,甘愿从此绝了当老师的念头。

所以,除了洛川程主动问她题目,她一般都让他自学,反正,他也就三分钟热度,随便玩玩而已,他就算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只用一年,就能考上北大清华。

这会儿,站稳了,回头看他。

他朝着她微笑,狭长的眸子微弯,唇角轻扬,那股子痞气竟然内敛了起来,竟有些干净温暖的味道。

甘愿微微恍惚。

洛川程这人痞帅痞帅的,在外头那是一派玩世不恭世家少爷的味道,对着甘愿,什么身段什么脸面都没有,大流氓一个。

如今他笑得如此正经,说真的,挺勾搭人的。

可这样好看的笑容只有一瞬,紧接着,洛川程又色气满满地提议道:“我今天把卷子刷完,再去睡觉。所以,明天,咱也这样好不好,我们做一次,再接着刷题。”

甘愿无语半晌,心想,她是被做得头脑缺氧了吧,竟然从这种大草包身上看出温暖纯真的味道来。

洛川程就是洛川程,一个没什么野心也没什么出息的草包富二代。

她懒懒地应:“明天再说吧!”

甘愿自是不知,一门之隔的洛川程已经开始研究怎么小三上位了。

昏暗的感应灯随着关门声亮起之后,甘愿便抬脚往楼上走去。

旧房子的楼道狭窄又逼仄,因为没有物业打理更有点脏兮兮的。

想到洛川程吐槽她长残了,又莫名好笑。

她这种薪水几千、租住在破破烂烂的房子里、还长残了的前任,应该能治愈到他的吧!

甚至会有一种“分手是你眼瞎”的骄傲感。

真希望治愈到他呀!

能让他不再来找自己,甘愿还是挺开心的。

乱七八糟地想着心事,甘愿爬到四楼,拿钥匙开门,进屋。

甘愿这人,穷归穷,但又特讲究,租的房子虽然不是高档小区,但地段不错,又是两室两厅,房租不便宜。

她工作敲定了下来,自然是长租,房东太太知道见她是女孩子,又是医生,还特意给她便宜了两百块钱,也同意她按月支付租金。

既然是长住,甘愿经得房东太太的准许之后就按照自己的喜好稍微装修了一下。

所以,房子外头看上去虽然破,但里面却装潢得很好,干净整洁小清新。

工作太忙,又轻微洁癖,自然没养宠物,但又不喜欢屋子空荡荡的,所以养了一堆盆栽,可盆栽养得也糙,不到叶子发黄,她根本不记得要浇水。

这会儿,便也只是平静地进了主卧,把空调开了起来,前去洗洗睡了。

睡着之后竟开始做梦。

梦里是高三。

于甘愿而言,学业一直都是简单的,高三的时候,她竞赛、出国、高考一起抓,一手比一手稳,还能抽空辅导辅导洛川程这学渣的成绩和……床技。

高三,走读生可以申请住校并且上晚自习了,她骗她妈说住校了,可其实她住在洛川程那里,帮学渣男友补习功课。

洛川程正儿八经的学渣,因为他最好的哥们顾晨光在这所学校读书,所以他也跟了过来,不过他是关系生,走后门进的。

高一高二的时候,丫浪得不行,整个年级七百零五名学生,他永远都是七百名开外,学业这种事情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畴,甚至不止一次表示自己以后随便买个三本进去读。

可到了高三,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说是要和甘愿读同一所大学,继续校园恋爱,还各种跪求甘愿帮他补习功课。

男朋友难得如此上进,她不好不帮忙,每天晚上给他补。

但很快就发现丫想做的不是习题,而是……她。

甘愿是那种时间规划能力强到变态的人,她有时间表,每天需要完成的事情都会列上去,然后一项项完成。

对洛川程,她也是这种态度。

他基础太差,所以她都是从初中的内容帮他补起的,他会规定她必须学完这一节的内容,且必须弄懂到各种题型都已经掌握,完不成,抱歉,请去找别人帮你补,姑娘我不奉陪了。

洛川程舍不得她搬走,每次都苦哈哈地学习,只是,此人极其不正经,最喜欢耍赖。

经常卷子做了个开头,就开始抱怨太难了做不下去了,然后开始逗一旁的甘愿,通常这里捏捏那里摸摸还时不时啃上两口。

甘愿是那种专注力超强的学霸,却老是被他弄得烦不胜烦。

那样一个晚上,似乎也是这样开始的,甘愿被弄得炸毛了,直接冷着脸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洛川程拱到她身边,贱兮兮地说:“我觉得我无法专注下去了,所以,来一次吧,嗯?弄完这一次我立马认认真真地做题?嗯?嗯?嗯?”

对于发…浪的某人,甘愿连眼神都吝啬于打赏一个。

洛川程早已经习惯了她的高傲和冷漠,也不生气,只探手,一把把甘愿捞了过来,放在腿上,凑过头,就在脖子上各种亲,一边亲,一边哀求:“来一次啦,我家宝贝都给憋坏了,你摸摸……”

甘愿自是不肯摸他那脏东西,甩开她的手推开她就想起身,洛川程直接箍紧了她,带着点恶劣地开始咬她,磨牙期的小奶狗似的,在甘愿的脖子上种了一圈草莓。

甘愿最不待见这样的洛川程了,初秋的天气炎热,穿得也单薄,她脖子上的吻痕得用化妆品才能盖得住,她莫名就开始气:“你属狗的吧,就知道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