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凉,就算其他两屋现在还无需烧炕,苏诚志那屋却不能不少。
柴房里的柴火除了这个院子以前主人留下的一些柴火,就是刚搬进来时村里乡亲送来的,看里面的量最多还能坚持十天半个月,所以积累柴火也是家里的当务之急。
今日背下山来的核桃,就先在院子里晒着,去核桃的外皮,苏云朵还是很有经验的,她觉得就算今日夜里没有月亮,她闭着眼睛能熟练地处理核桃的外皮。
自从将家搬来这个破院子里,苏泽轩就以苏云朵马首是瞻,此刻见苏云朵不但没有休息,还拿来了砍刀和绳索,就知道她这是要上山砍柴了,赶紧也找了根草绳跟在苏云朵身后。
“今日起得早,又跟着姐上了趟山,你也该累了,快去睡会儿,等姐砍了柴回来,咱们还有事儿要做呢。”看着苏泽轩眼底下淡淡的青影,苏云朵十分不忍,停下脚步看着苏泽轩道。
这些日子不但苏云朵累,苏泽轩也很累,毕竟只要苏云朵出去做事,家里这一摊子就得全都交给苏泽轩照顾。
“姐,我不累,真的!咱们姐弟俩一起去,人多力量大!”苏泽轩却坚持要跟着苏云朵。
苏云朵静静地看着苏泽轩,苏泽轩丝毫没有退却,眼底只有坚持。
伸手揉了揉苏泽轩的脑袋,由于没有饮食缺乏油水,不但办泽轩的头发枯燥,一家人的头发都有些枯黄。
手心的感觉令苏云朵的脑子里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顿了片刻终于点了头:“行,那咱一起去,你就别拿什么绳子了,还是去背个篓子。等会上了山,你可得听姐的话,万不能逞强。”
得了苏云朵同意,苏泽轩哪里还会反驳苏云朵,自是连连点头,跑着去柴房拿了只背篓就与苏云朵一起出门。
只是出了院门将院门关好该往哪边走,苏云朵站在院门前左看右看有些拿不定注意。
因为遇到苏云朵姐弟,柳东亭叔侄俩没能继续采药打猎,不过柳东亭并不沮丧,比起采药他今日的收获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今日他除了认识了核桃树,还从苏家借到了一本他仰慕以久的医书。
真的没想到,苏诚志那里除了科举的书籍,居然还有好几本医书,虽然只是苏诚志的手抄本,却也是极珍贵的。
他更没想到,当他极不好意思开口提出想借医书研读时,苏诚志一口就应承了下来,还让他慢慢看细细读不着急。
这个对于柳东亭而言,真的是比什么都要让他开心。
柳东亭曾经在县城的济生堂当过五年学徒,却只学了些很基本的医理,能够在葛山村挂牌行医,还是出于他自己对医药的热爱和摸索。
他家的条件在葛山村算是中等,财力依然十分有限,因此读得书也不多,更没有闲钱购买医书,能从苏家得到医书自然如获至宝。
在回家的路上,柳东亭一直沉浸在得到医书的喜悦之中,而柳玉柱却一直若有所思,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最后索性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向苏云朵家的那个破院子。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柳东亭没有注意到走在前面的柳玉柱突然停下脚步,直接撞上柳玉柱,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尖,不由横了柳玉柱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说停就停?看什么呢看?”
说着也回过头去,除了远处的山,也只有苏家那座孤零零的破败小院,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叔,我怎么觉得云朵与以前不一样了呢。”柳玉柱收回目光,摸了摸看书的后脑勺,虽觉得有些说不出口,最终还是将自己心头的疑惑说了出来。
事实上柳东亭早有这样的感觉,以前的苏云朵除了埋头干活,在苏家几乎就等于是个隐形人,难得出现在人前,给人的印象就是个羞涩怯懦又木讷的小姑娘,今日所见的苏云朵虽不至于八面玲珑却也是落落大方,再不见以往的羞涩和怯懦,至于木讷更是不沾边。
亏得柳东亭和柳玉柱都算不上是心思细腻的人,虽然心有疑惑,也多半往家逢巨变方面却思量,只听柳东亭长长地叹了口气:“云朵丫头也是个命苦的,虽说有个秀才爹,却没过一日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