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见过。猴子似的一张脸,眼睛还没你锁骨的那个胎记大。”锦梅一急,直接说了出来。
卿墨“哧”了一声,开始还不以为意。
可是片刻功夫他就回过神来,看着锦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锁骨有胎记?你又怎么知道我刚出生的时候,胎记比眼睛还大?”
“我,我……”锦梅吭哧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这些日子以来,锦梅一直细心的照顾着卿墨和锦蓝,可是却也没有勇气把实话说出来。
要不是刚才说溜嘴,锦梅还想一直瞒下去的。
卿墨那双漂亮的凤眼紧盯着锦梅,然后道:“算了,你去忙。孩子我抱着。等你忙完了来找我,告诉我实情。”
锦梅的心都乱了,只得先答应下来,又木木的往回走。
卿墨抱着宝宝又看了看,然后把掀起的被角盖回去,转身朝愣在不远处的锦蓝叫道:“愣着干嘛,跟我来看宝宝啊。”
说完,卿墨就抱紧了宝宝,一猫腰挡住了风,往他们住的房间跑去。
锦蓝眼看着卿墨快要进屋了,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跑了进去。
锦蓝进屋之后回手关门的功夫,一只大手横过来,把门给推开了。
“十七哥?”锦蓝诧异着,不知道十七为什么拦住他关门。
十七冷着脸道:“你们要把小主子抱哪儿去?给我。”
卿墨已经进了屋,听见十七这声音、这口气,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喊道:“十七哥,你也快进来吧。把门关上,有风呢。宝宝会着凉的。”
十七想想也对,这才进屋,回手关门。
可十七也没来得及把门关上,阿宁和漠都过来了。两人抢步进屋,冷眼盯着卿墨,尤其是盯着他怀里抱着的那个襁褓。
卿墨的脸抽搐了一下,往后挪了两步,道:“别误会啊。我就是帮忙带宝宝而已。你们既然来了更好,咱们打赌,这是个公子还是公主?”
“雅儿怎么了?”沧千澈手里的水盆一下就摔在了地上。他扑过去抓住锦梅的胳膊,大声的问着:“她怎么样了?”
“羊水破了。孩子却还没动静。”锦蓝摇摇头,也是一脸的焦急。又道:“澈主子,你放手,我还得回去帮忙。”
沧千澈只能先放开锦梅,可是他的手颤抖着,浑身无力。只能依靠在门廊下的柱子上。
卿墨见水洒了,连忙跑过来捡起盆子,又往厨房跑去。过一会儿又打了一盆水,正好锦梅倒了血水回来,就把那盆水递了过去。
锦梅看了卿墨一眼,道:“好孩子。谢谢你。”转而接了那盆热水进屋去了。
卿墨愣了一下,过去扶住了沧千澈,道:“师父没事的,我扶师伯去坐坐。”
“我守在这儿。”沧千澈有气无力的说着。
锦蓝也来了,一手端着一满碗的鸡蛋,都是剥了皮的。另一只手里是一海碗的糖水。
见卿墨扶着沧千澈,两个人都是惊惶无措的样子,锦蓝的脚步有些虚浮,端着的糖水都洒了一些。
“没事吧?”锦蓝挪到门口,轻声的叫了一声:“鸡蛋、糖水。”
还是锦梅开门来接的。她看了一眼那些剥了皮的白白的鸡蛋,赞道:“锦蓝,谢了。不过这都三碗了,别剥了。”
锦梅本来想说的是,柳雅一颗鸡蛋也没吃。她疼的把嘴唇都咬烂了,根本什么都吃不下。
可是这是锦蓝的一片心意,接过来也能够外面的人一点安慰,还是接了吧。
门再次关上,门外的一个男人和两个少年都慌乱了心神,手足无措的互相安慰着。
夜更深了,屋里的动静也越发的小了。
锦梅出来进去的又倒过两次水。每次都是血涔涔的,让人看了心惊肉跳的。
沧千澈连哆嗦都不会了,眼神直直的盯着门口,屏住呼吸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其实他是试着在听柳雅的呼吸。
锦蓝和卿墨两个背靠背坐着,一个面朝着门口,一个面朝着天空。
一阵夜风吹过,夹着几片零星的雪花,落下回廊的房檐,落在了沧千澈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