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一瑕是一个傲气的女人,霍建国最初那几年,一直想攻克这个女人的心,所以总把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
哪怕如此,他依旧在阮一瑕身上每每碰壁。
比如说,床事。
这二人婚姻生活历经多年,夫妻之事却屈指可数。
霍建国一直走不进阮一瑕的心里去。
为此,他很苦恼。
夫妻之间出现裂痕,缘于霍建唐揭发霍建国曾在阮一瑕身上使计,致令其怀孕一事。
那时,阮一瑕悲恨,和霍建唐再次走到一起,甚至于还糊涂地怀上了霍建唐的孩子。
霍建国知道之后,勃然大怒,和霍建唐大干了一架。之后霍建唐在回家途中被车撞死。
阮一瑕闻讯,认定那是霍建国让人干的。
夫妻关系闹僵,但因为霍建国要顾及首相的身份,而阮一瑕则想保下腹中胎儿,两个人继续维系着表面的恩爱。
霍长平就在这种情况下降生的。
这个孩子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霍建国这一段耻辱。
那时,霍建国和阮
一瑕已开始分房睡——这事,除了近身服侍他们起居饮食的人,无人知道。
霍建国不是一个重欲的男人,他把事业看得很重。终年忙着各种国事。以此来填补心头的空虚。但这不表示霍建国生理状况不健全。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人的生理正处于高峰时期。可他因为无法在妻子身上得到满足,只能长年压抑着。
霍长平的降世,则增加了他的痛苦,令他感觉无比憋屈。
就是那段日子,他有了生命里第二个女人——孙妤。
孙妤是一个天才少女,孙家世代为书香门第,和霍家交好。孙妤比霍建国小十五岁。霍建国娶阮一瑕的时候,孙妤十岁。她喜欢霍建国。小时候那种喜欢,当然只是一种很单纯的喜欢。
孙妤长的可爱,且很黏人,在霍家四子当中,和霍建国走的最近。
孙妤是一个早熟的孩子,曾经想过,以后长大要是能嫁给霍哥哥那该有多好,可惜,在她还是孩子的时候,霍建国就以惊人的速度结婚生子。霍夫人聪明能干,而她又和霍建国年纪相差那么多,只能望而兴叹。
十年之后,二十岁的孙妤因为天姿聪慧,早早就完成学业,参加了工作。
那一年,孙妤的双亲因病先后过世,霍建国出于对小妹妹的照顾,也是对世叔世婶的一种关照,将她安排在国务部担当翻译工作。
因为工作的缘故,孙妤和霍建国接触的机会很多。
霍建国是从小看着孙妤长大的,私底下,孙妤管他叫做四哥。
三十五岁的霍建国,正风云鼎盛,长相不凡,手捏大权,人又稳重,但凡女人见了,不动心的极少。可他一门心思在国事之上,从没闹过一星半点的绯闻。
这一年的仲夏,霍建国出国访问回来,借着酒意进了妻子房间,心里苦闷,欲强行行欢,被拒,还被打伤。
霍建国一气之下去跑出首相府。
所有人都找不着他。
孙妤一找就找到。
当时霍建国正在发高烧,她就守在边上细心的给他退烧,尽心竭力的照看着。霍建国醒来后,看到这孩子忙里忙外的照顾自己,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温暖。
那一夜,霍建国一时冲动,要了这个比自己了小了十五岁的世妹。
几番恩爱,令他就此迷恋。
此后一年,两个人借着各种公事频频幽会。
欢情频繁,难免有漏网之鱼。
一朝珠胎暗结,孙妤傻眼。
二十岁的孙妤在和霍建国好上时,心里本来有严重的罪恶感,后来无意间从男人嘴里知道,他和阮一瑕的关系已破裂,阮一瑕还为别人生有一子时,则越发心疼上了霍建国。虽知道好女孩不该插足别人的婚姻,可她到底没能管住自己的心。不仅贪恋霍建国床第之间的宠爱,更贪恋着男人深情的爱护。
发现怀孕后,她急急的问霍建国怎么办?
霍建国很欢喜,抱着她直亲说:
“生下来。我要,我负责!”
孙妤眨巴眨巴眼,委屈极了:
“生下来就是私生子!”
“等着,我找她离婚!”
孙妤很高兴,同时又担忧:
“这会影响到你的续任!”
当时他正面临十年一期大选。
霍建国对于这个孩子还是很期待的,甚至于愿意为他而拿自己的续任问题冒险。
这令孙妤很感动——女人都是感情动物,被男人一哄,就把什么都轰出去了。
之后,霍建国找阮一瑕谈摊牌、离婚。
阮一瑕不肯离,并且还想试图挽救这一段婚姻。
待续!
正在熬汤的宁敏,心里一下疑狐了:她们都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应该没有客人到访才对。至于在这座城里认得的人,绝对不会让衡薇称之为“贵客”。
她把火关小,擦着手出来,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走进门来。
“钟缇……姑姑?级”
宁敏定睛辨认出了这个人,舌头不觉打结。
钟缇戴着一个红黑相间的绒线帽,一件白色羽绒服,面色苍白,微透一点红,下巴削尖,看上去很瘦,但唇色粉红发亮,一眼观之,让宁敏突然觉得两年不见,钟缇姑姑似乎是越长越年轻了吨。
而后,她的目光又在那个陌生男子身上停顿了好一会儿:个子很高,显瘦,戴着一个同款的绒线帽,架着一副银边眼镜,五官端正,但肌肤并不光滑,显露着一种似曾被灼伤被整容的病态之状。
宁敏心下生出了诧异,他们不仅戴情侣帽,还穿情侣装——
奇怪了啊……
钟缇已经嫁给霍长安,怎么会和陌生男人走的这么近?
这也太没道理了。
“我不是钟缇。我是佟漾。谨之的妈妈!”
女子开出口来,让宁敏再度呆了一下,衡薇也傻眼。
两个人对视,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不错,这个女人,正是沉睡了三十二年的天才少女佟漾,2013年4月,她终于从无际的黑暗中清醒过来。
“我们见过面。只是那时,我一直在沉睡,没有醒来。不过,我有听到你叫我妈妈。”
佟漾扯出一抹明媚的微笑——这女人笑起来特别的迷人,脸上居然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这哪像是一个年近五十岁的女人?
更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那时,我就在想,我这个眼光挑剔的儿子,会看中怎样一个女孩做妻子?现在,我总算见到真人了……短头发了,比起照片上长头发的你,更显干练,但都漂亮。宁宁,很高兴认识你。”
她伸出了手来。
宁敏的手是湿的,刚刚在洗菜,见状,连忙在自己的围兜上擦了一下,握了握手。
那手,又细又软又暖,不像她,又硬又湿又冷。
那份暖,停留在她的手心,烫到了她。
“您请坐!”
一时之间,宁敏不晓得该怎么称呼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子。三十二年的光阴,好像并没有在她脸上呈现出来。比病中,现在的她脸孔圆润了不少。
“先不急着坐,我得给你另外介绍一个人。”
佟漾扯出一抹少女式的甜笑,侧身,抓住了身后那只大手,拍了拍,显得极为的亲呢:
“这位是我先生,霍长乐,谨之的父亲!”
闻言,宁敏和衡薇再度惊呆。
不,这一次,她俩完全是瞪直着了眼。
霍长乐居然……居然没死?
霍长乐冲她点点头,脸部的微笑显得有点僵硬,但宁敏可以看得出,那的确是一个友善的微笑。
“小宁,你好,终于见到你了。我是霍长乐……”
他也伸出了手,又看了一眼衡薇:
“这位,想必就是你的战友小衡吧……”
两位曾经的特警,很被动的和这位气质不俗的男人握了一下手。
霍长乐“死”的时候,不到二十岁,但现在宁敏看到的这个人,整个人显得成熟而且稳重。
“小宁,今天,我们夫妻不远千里赶过来,实在有点冒昧,只是有些事,我想,我们该来和你谈一谈的……其实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心里应该明白,我们此行的目的……没错,我们为你和谨之而来……”
坐定之后,霍长乐开门见山的直扑主题。
宁敏不语,手把玩着围兜。
两年来,衡薇只跟她提过两回佟庭烽。
第一回,她问她打不打算回去,那个男人并没有死。她的回答是不回。p
第二回,也就是一个星期前,伴着孩子们的到来,衡薇对她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她们绝口不提。然,实际上,佟庭烽已经悄无声息的在慢慢渗透她的生活了。
虽然,对于这个人,这两年,宁敏从来不去关心。但她知道,现在的佟庭烽已经不是东艾的首相,也不再是万世的首席。
有人说他身体不好,为了调理身体,他不得不退居幕后。
有人说他厌弃红尘,已出家当了和尚。
他如今过的怎样,她从来不知,也没有那种去研究的想法。两年时间,她已彻底将他摒弃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过去的幸福和痛苦,都已被她斩断。
之前,她觉得,未来,她与那个人,不会再有牵扯。
如果今天,是其他人和她提到佟庭烽这人,也许她会拂袖送客,可面前这两位,却是从死亡线上走过来的人,又是长辈,她不可能冲他们板脸色。
出于礼貌,她不能表现出某种情绪,于是她选择沉默。
佟漾和霍长乐见状,情知她心里对于谨之还是怀有很深的芥蒂的。在他们看来,这种芥蒂,必须消除。
“我爸,也就是你们爷爷,在我来这里之前,找我谈过,他让我捎你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