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咋办?这可咋办才好?四丫头啊,咱们就没有别的其他办法了吗?”
赵毛妮看着屋内男人们着急担忧的模样,她也跟着在心慌的着急了起来。
他们远离故土,眼下身边的亲人就只有丈夫跟儿子们了,如果他们被强行征兵,无论离了谁,她都没法活啊!
赵毛妮是如此,何念娘何尝不是如此?比起谭家来,她心里更是害怕。
退一万步来说,便是大家实在是躲不过去,男人们要被征走了,谭家尚且能留下老二、老三陪着谭家姐姐,而她这边的情况只能更糟糕!
她大儿,直到眼下还不知所踪……
眼下唯一能顶立门户的,就只有自己的二闺女!
可二闺女再好,她也只是个小女娃,如果可以,身为人母的自己,又如何舍得小小年纪的她,担负起父兄应该担负起的责任?
更遑论,这孩子早已经嫁人,是人顾家妇了啊!
你叫她如何忍心?
一旦家里男人被征走了,小叔子哪里又还能躲得过去?
到时候她连自家的孩子都看顾不过来,如何又能保护的好五丫跟小五?
光想想这些,何念娘就胆战心惊。
“四丫啊,难道真就一点法子也没有了吗?好孩子,咱们一大家子,如果可以,定然是不能再分开的!现如今你哥哥都还生死不知,如若是……”
纵然是何念娘再坚强,但是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儿子,想到眼下即将面临的危机,她还是潸然泪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可即便是百姓们再苦,这些令他们惧怕的事情,该来的始终要来。
因为,庐阳王他也怕啊!
他才刚刚称帝,屁股底下的皇位都还没有坐热,他也还没有活够呢,面对锐不可当的胡狄,他岂能不怕?
不,他不仅怕,他还怕的要死!
可问题是,那煽动人心的榜文,自己早已下令发出,眼下是箭在弦上,他亦无退路!
“怎么样,四丫,咱们能不能走?”
安羽宁一进屋,当即就被屋里的人给围住了,李兴田最先按赖不住,直接冲上来就问。
刚从外头打探完消息的安羽宁,在面对父亲的询问之时,她只能无奈摇头。
话说他们进入庐阳府没走几日,随着庐阳王称帝的消息一传来,那满府征兵的消息,也跟着传遍了整个州府。
本来嘛,这‘阳帝’他征兵就征兵好了,自己一行人又不是他封地的臣民,只是打这路过而已,在他们的认知中,征兵的这把火,怎么地也的烧不到他们身上来的。
可惜,他们依然还是错估了这位‘阳帝’的无耻程度,或者是说他们低估了,阳帝手下小鬼们的无耻程度。
在消息政令下达后的次日,他们在路过一个城镇的时候,当即他们的马车就被人拦截了下来。
对方强行征收了他们的三匹马,一分钱的银子都没有补贴不说,更是打上了他们这一行人的主意,要强行把她爹,三叔,还有有财叔,甚至是十四岁的谭宝柱,都给征了去当兵。
当时若不是顾长年急中生智,忙指着亲爹他们说是他的下人,而他又出示了自己身为秀才是身份文牒,而后安羽宁还适时的送上了金锭子,那他们家的这些男人们,就已经被强行征召入伍,准备拉去前线打仗,充当炮灰去了。
面对强权之下,安羽宁便是有天大的本事,光凭她自己一人,却也无法跟一支军队相抗衡啊!哪怕,这位‘阳帝’手下的兵马,并不如当初的齐家军那般精悍。
强行咽下了心里的气愤,城中他们是不敢再呆了,他们一行人顾不得天色已晚,灰溜溜的赶紧出了城,连夜走了十几里地后,才在这个看着有些偏僻的村子,跟村里人租住了一个院子落脚。
起先大家都还只以为,他们坐的马车太好,马儿也多,才会招来那些兵丁觊觎,想着要强拉他们入伍,无非就是想在他们身上刮一层皮,得些好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