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婕妤近来不常出寝殿。有时头都不梳,在窗前一坐坐一天。她不喜人多,单留绿湖一人伺候。事发时,只有绿湖在场。”金喜春小心翼翼斟酌着说辞,“不过……奴婢带人将延琪宫里里外外寻了个遍,愣是寻不到温婕妤。而且,照寝殿中留下的痕迹来看,的确有人闯入,并且给绿湖施了法术。”
老金添新本事了?元和帝蹙起眉头,“你能看出门道?”
金喜春连连摆手,“不不,奴婢仅仅是从脚踏上的汗渍推断出来的。寻常人出不了那么多汗。这不正好跟绿湖说的,阮侧妃让她脏腑疼痛难当对上了。”
原来如此。
老金年轻的时候是个手重的。他给人动过刑罚。这点子眼力还是有的。
元和帝嗯了声,“我已命人去宣郑琨。等他来了,你带他去延琪宫和东宫走走看看。”
金喜春赶忙应是,扭转头看向额头触地的绿湖,“您若是问完了话,就让她出去吧。放这儿碍眼。”
元和帝竖起手掌摇了摇,“我想听她再说一遍当时是何情境。”
再听一遍就是老郑进宫之后呗?
金喜春没有再多嘴,任由绿湖跪在那里,转身去给元和帝调了盏蜜水。
只言片语传入绿湖耳中,她隐约听见阮侧妃不见踪迹。如此一来恰好印证她所言不虚。
绿湖的腿脚早就麻了。因为身子伏地,肩背也开始僵硬。
但她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再难受也得捱到郑神机使进宫。绿湖保持这个姿势直到眼睛发花,衣裳被汗水浸湿,郑琨才趋步进到寝殿。
来传话的小黄门嘴巴跟蚌壳似的。问他何事宣召愣是不肯说。
不说就是大事。
郑琨猜也猜出个大概其。地动嘛,陛下得找人背这口黑锅。
谁来背好呢?
大伙儿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僚。
虽然在宰相街上衙的老臣子看不起他们东华门的芝麻官。甚至根本不把他们当成同僚。只当是给皇帝陛下一个人摆卦摊儿的风水先生。那他也不能随意构陷。
老高那套,他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