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几辆大型卡车从远处驶了过来,里面不用看就知道这些又是勘探队的给养。石油工人见惯不怪,只是看了一眼,继续吃着他们的东西。只有设备维修组的人不急不慢地迎上去,询问有没有要维修的。
现在这个季节日照时间短,气温又如此之低,如果车辆有什么问题,必须抓在白天完成,否则麻烦就大了,不但晚上难以修,明天上午也不一定修得了,不知道会耽误多少事。
远处摆放着堆成小山似的设备,有井架、有绞车、有天车、有钻机、有钻杆,还有一些小一点的零部件,如套管、钢丝绳、加重杆、钻头、水龙头、振动筛、齿轮、皮带……
此外还有一些专门堆放物资的帐篷,里面堆放着水泥、重晶石、柴油桶。
姜新圩笑了笑,转身进了马连涛他们架设好的帐篷。
刚刚进来不久,王进东就进来,嘴里呵着热气,笑道:“姜董,这里的事差不多了,你还是回巴拉宾斯克市去吧,不管怎么说,那里条件比这里好得多。”
姜新圩说道:“你们能呆我也能呆。现在涂铮他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哪能走?”
王进东问道:“姜董,你说他们能获得勘探合同吗?这些老毛子一样是势利眼,有点看不起我们国家的勘探技术。”
姜新圩自信地说道:“我要让他们没得选。”
王进东一愣,但随即笑了笑,说道:“那你在巴拉宾斯克那边一样可以安排,没有必要在这里挨冻。”
显然,他是不相信姜新圩有能力逼俄罗斯石油公司只能选择华夏勘探队的。
姜新圩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也没有争辩,而是说道:“辛苦的可是你们,我躲在帐篷里根本冷不到。”
王进东笑道:“我们是习惯了。现在的条件可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以前我们支援大1庆勘探石油的时候,那可是真的遭罪,没吃的没睡的地方,随便挖一个地窝子,上面该一层油布,再铺上一层雪就是我们住的地方。有时候没有热水,就是抓一把雪,用力啃着跟铁块一样硬梆梆的馒头。哪像现在,热腾腾的汤,软软的馒头,还有肉,还有蔬菜。睡的板房就如酒店一般。……,不过,那时候我们心里有一团火,觉得是为国家找石油,全身都是劲。现在可没有以前的雄心了。”
姜新圩笑道:“现在也算是为国家找石油吧?”
王进东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也算是吧。不过总觉得隔了一层,觉得是为外国资本家打工。”
虽然王进东他们知道姜新圩与east-j投资公司的关系好,但他们并不知道这家公司是姜新圩的,以为这家公司是意大利的,姜新圩只是华夏这边勘探队的承包商、包工头。虽然他们奇怪姜新圩是飞讯集团的董事长,并不缺钱花,为什么会当这个包工头呢?这能赚多少钱?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直升机的声音,王进东说道:“姜董,我先去看一下。应该是技术普查组的同志回来了。”
技术普查组进行的是高技术普查,用精密仪器进行重力普查或磁力普查,如进行百万分之一重力普查点、五十万分之一的重磁力普查。这些普查都是跳跃式的,有可能三四公里测一次,有的六七公里测一次,然后形成勘探图谱。
得到这些数据、资料后,勘探队的专家们就开始进行研究、计算,进一步确定勘探位置。但是,数据的计算与分析并没有固定的公式或严格的步骤,很多时候必须掺杂主观意见,特别是需要参考以前的经验,所以这些技术人员、专家在探讨时往往会发生争执,有时候还会因为辩论太激烈而大吵起来。
三浦形仓内心大骂:巧你妈啊,你绝对是故意的。
但他嘴里却笑呵呵地说道:“姜桑,我听说你手下的勘探队技术落后,仪器设备都是其他公司不要的老古董,想取得勘探承包权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贵公司何必浪费时间和精力呢?east-j投资公司这里的油田足够你们勘探了,没有必要去帮别人吧?”
姜新圩故意问道:“我们怎么就帮了别人?”
三浦形仓说道:“你们把价格报的那么低,岂不是方便了巴仕基尔石油公司和卢克石油公司打压我们,压榨我们的正常利润吗?这可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姜新圩笑道:“不,三浦先生,你说错了。我们这可是帮助自己人?”
三浦形仓脱口说道:“你哪里帮助了我们,你这是害我们啊。”
姜新圩反问道:“呵呵,我跟你是自己人吗?……,三浦先生,我跟巴仕基尔石油公司和卢克石油公司才是自己人哦。”
三浦形仓怒道:“你——!”
姜新圩说道:“你什么你?你不知道这里是俄罗斯吗?我呆在俄罗斯的土地上,当然帮助的是俄罗斯,因为他们是主人,我是客人。我一个客人不帮助主人,难道还帮小偷去陷害主人?”
三浦形仓怒道:“姜新圩,你这是毁谤!”
姜新圩笑道:“毁谤?我可没有点名说你是小偷,是你自己对号入座。如果你觉得受到了侮辱,那你去告我啊。”
三浦形仓咬牙道:“姜新圩,我告诉你,凭你们破烂的设备、落后的仪器和根本谈不上技术的土办法,你们是不可能获得勘探承包合同的。”
姜新圩冷冷地说道:“我们能不能获得合同用不着你操心。你倒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在这里找到活吧。别勘探合同得不到,将来的石油服务合同也得不到。到时候真要被你们公司解聘了,哭都没地方哭,别怪我没提前提醒你。”
接着,他转头对那个来自印尼的陶菲克说道:“陶菲克先生,你们绿岛石油公司怎么跟科洋石油株式会社捆在一起?你不知道这里的货运系统都不喜欢他们,不愿意替他们运输设备吗?”
陶菲克大惊,脱口问道:“不可能吧?我怎么没有听说?”
姜新圩说道:“之前没有听说,明天就会听到。”
三浦形仓瞪着姜新圩,问道:“姜新圩,你什么意思?”
姜新圩说道:“就是你想的意思。”
三浦形仓怒道:“你敢?”
姜新圩笑道:“明天就能看到,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