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听的话他也没打算说,谢池春未必是有那份儿坏心思,她到底也不是徐皇后的人,跟武安伯府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跟她说的太难听,没这个必要。
郑扬是难得的明眼人,谢池春对卫箴不一般,卫箴对这个下属能不寻常,这些他可都看在眼里头。
他刚回京,跟徐天章之间的账还没清算完,昭德宫对他又是这样的态度,真吓唬着谢池春,卫箴是铁定要找他麻烦的。
故而他把后话略收了收,又换了副调侃神色:“小旗要真心替本公忧虑,不如考虑一下,从北镇抚司,挪到我西厂来供职?”
他一面说,一面反手摩挲着下巴,极认真的模样,像在思考着,将来得给谢池春安排个什么位置才好。
谢池春连连摆手:“下官无福消受郑公好意,告辞了。”
她说罢头也不回,逃似的就跑了。
郑扬没再挽留她。
他和谢池春,压根儿也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人,至少目前还是这样。
坦白来说,他倒是挺欣赏谢池春,无论是头脑、身手、还是为人处世。
她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能在京城立足这么久,单是这份本事,就足以叫人高看两眼,可偏偏她这么些年,不显山不露水的,很懂得恪守本分,谦逊有礼,这才最最难得。
郑扬望着谢池春跑远的方向,那背影渐次淡出他的视线,他嘴角的弧度,却再也收不回来了。
谢池春所指昭德宫,有她的用心,但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那些,甚至没说完的那些后话——这些事儿啊,他早在心里头过了好几过了。
武安伯府的案子是完了,徐广明的腿伤还没完,前朝只怕还有的闹,刘铭这个兔崽子,近几年得了脸,陛下面前都说得上话。
他的处境,用腹背受敌来形容都不为过。
看样子,现在还不是料理徐天章的时候,真动了徐天章,倒成全了昭德宫了。
郑扬回了头,把肃国公府几个大字看在眼里,定了回心神,负手离去,后话一概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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