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三人一愣,诧异地看着她,依依压低嗓门,神秘兮兮道:
“我看这酒菜里八成已下了毒。”
三个人不约而同笑了,他们心道,对方若真想取自己性命,哪用得到在这里面下毒。
多多笑道:“依依,你要是怕被毒死,就别吃。”
依依白了她一眼,骂道:“你说不吃我就不吃了?唉,我看死了也好,省得活着听你们三个罗嗦。”
三个人不禁婉尔,心道:也不知到底是哪个罗嗦。
眼看着已是杯净盘空,老翁从院外踽踽踱来,他走到四人面前,笑道:
“敢问各位,弯曲的柳树,怎的才能看成直的?”
田原脱口而道:“就把它当作弯曲的柳树看。”
老翁哦了一声,脸色微变,他死死盯着田原,目光里有一种异样的神情。
众人屏息静气,此时似乎连空气也凝结了,依依饶是再玩皮,看到老翁此刻的神情,也吓得不敢吭声。
过了良久,老翁缓缓叹出口气,叹道:
“你跟我来,给你看件东西。”
他说完转身就走,田原看了一眼多多,顺从地起身跟在老翁后面。依依看到老翁语气不甚憎恶,胆子也大了,跳起来叫道:
“老爷爷什么好玩的东西,也给我瞧瞧。”
三个人走到茅屋前面,老翁让田原先进门去,依依紧跟在田原后面也想进去,老翁伸手一抓一扯,依依结结实实被摔出老远。
等她气恼地爬起身来,门已关得严严实实。
她两步三步抢到门前,边踢边骂:
“死老头,看我……”
还没说完,脚踢在门上,也不知这门是用什么做的,坚硬无比,痛得她哎哟一声又倒在地上。
双手捏着脚尖又是捏又是揉的,那边宇文燕和多多哪里还忍得住,早笑得喘不过气。
四人见状大惊,这针落在水里轻飘若无,要想不偏不倚击中游鱼已属不易,更别说把针插进鱼的体内了,当真是闻所未闻。
田原练习悬书功法日久,手腕上的功夫日臻神妙,他瞧得清清楚楚。
适才这老翁的手腕稍稍一抖,那针不仅插入了鱼身,而且在鱼身里横了过来,是以鱼怎么乱蹦乱跳也挣脱不掉。
这老翁的功夫出神入化,即便是倪大哥与他相比,怕也稍逊一筹。
田原听到宇文燕轻轻咳了一声,他抬起头,看到宇文燕眉头紧蹙,注视着老翁的背影,显是他也不清楚此人的来头。
宇文燕又咳了一下,轻声道:“田兄,你看此人的武功如何?”
田原笑道:“远在你我之上。”
宇文燕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那老翁一直走到院里,回过头,看到四人还愣在原地,朗声笑道:
“你们既来做客,还站在那里干嘛?要骂人的,也过来润润嗓子接着骂。”
宇文燕和田原几乎同时迈开脚步朝独木桥上走去,这桥只能容一人通过,宇文燕与田原相视一笑,朝后退开,让田原先行过桥。
俩人这一笑的含意十分清楚,既然对方的武功远在自己四人之上,如有敌意,此时要撤也来不及了。
依依和多多适才还一唱一和,满口雌黄,此时已吓得容颜失色。
多多有意把拴好的四匹马从树上解开,任它们在桥这边的草地上遛着,免得呆会逃起来连解缰绳都来不及。
依依站在桥边一直等着,等多多也走到桥的那边,她才迟迟疑疑上了桥。
老翁见他们过了桥,提着鱼径直进了茅屋,他们不敢冒然跟进屋去,只好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这石桌显已许久没有用过,积着厚厚一层松针。
天渐渐暗下来,一轮皎洁的明月从远处的山顶升起来,把头顶的树影撒在他们身上,斑驳迷离,恍若梦境。
四个人在这皎皎的月光里缄默无语,静静地等候着老翁再度出现。茅屋里黑黝黝的,一丝动静也没有。
田原回头看看篱笆外银亮的小溪,又瞅瞅这满地的月光和树影,一个念头猛然滑过心头,惊奇地问道:
“宇文兄,你可知晓这是什么地方?”
宇文燕道:“要是在下没搞错的话,这该是江郎山附近了。”
田原点了点头,果不出所料,他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