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呢,累了吧,我去打水去。”
夏寒至深深看她一眼,幽暗不明的眸子,仿佛能穿透人心一样,只是这样淡淡瞧着人,就让人局促不安。他会怎么样对自己,是打,还是骂,还是……新婚之夜……不安,未知,这一切未明的因果让时初雪难堪的脸都憋红了。而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就如有一座山压着她,偏偏,他还眼也不错的就盯着她的脸,她的眼……仿佛,在考究着她,在惦量着她……心,噗通噗通的乱跳不停,被他这样盯着,时初雪都快被瞧哭了。最后,这男人才轻轻点点头,语气还算温和轻应。“嗯。”这一瞬间,时初雪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抬头,水汪汪的亮眸羞涩扫他一眼,“你等着。”男人颠沉的眸黯了黯,这才僵硬着侧身,放她离开。
等到水打进来,时初雪俯身要撸他裤子时,夏寒至尴尬着一下子捂住了腿部,身体直往后缩。
“我自己来……你甭管我,这腿不好看,脏着呢……”流的脓液哪怕是他本人瞧着也极恶心,更何况这才嫁过来的小娇小娘子呢。
“别介,你手和腿都不好,我来侍候你,不是正应该的么,莫怕,我轻一些。”小媳妇轻轻柔柔的嗓音,在这黑夜里听着格外的舒服,不知不觉的,他捂住裤腿的手就松开了一些。
看她真心实意的,夏寒至憋了半天的话脱口而出,“刚才,委屈你了,我娘……就那脾气。我,护你。”
时初雪抬头,亮灿灿的眼睛还润了些红,却笑的开心,“无妨,当时觉得有些难为情。现在听你这样说,我又觉得没啥了。可说定了,以后由你护我。”
“你这么明事理,看来,早前的传闻都是谣言……我娘,听着前些时候的传言,心里许有些不喜……所以对你……”
传闻!
时初雪心思微动。
……
被儿子扶住的刘氏,只觉得全身的寒气更浓了。尤其是那只被四儿钳着的胳膊,觉得被钳的生痛生痛的,一股血腥味儿仿佛呛来,她瞪着眼睛,努力控制着呼吸,可是,冷汗还是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一双腿,更是哆嗦的象是狂风中的小树苗儿……
屋里,夏五正趴在如花身上起伏不定呢。如花早就听着外面的动静,撇嘴推了推夏五的脑袋,“我要去扫地呢,你还搁这儿趴着,仔细你娘扯脱你的皮哟。”
她惯是个会勾扯男人心魂的人,虽然话是这样说的。可是,香肩却斜下去一点,把邪火正旺的夏五勾的眼睛都直了。
他咕噜吞着口水,再一次把人往身下压。“管她们做甚,我得赶紧造娃子。娘就指着我们生孩子呢,她说我聪明,生的娃也跟我们一样的聪慧伶俐。”
说完,手不停地摸索,扭头冲窗外大声嚷嚷。“娘,别耽搁我和如花造孩子,到时候你想要抱的孙子,一直造不出来我看你跟谁急眼儿去。那地可别找我家如花儿啊。”
如花咯咯妖笑着咬他耳朵,手也妩媚地撩拨着男人,这一下,男人更不愿意出去了。
没吼出屋里的人,夏寒至扫向刘氏,“娘,你也看见了,如花从进来后一直没干活,初雪在这灶屋里都洗了所有的碗,这会儿且让她入屋休息就休息吧,这些活儿,让红霞还有我大嫂二嫂她们来做。”
这么一安排下来,刘氏又不乐意了,“红霞今天身子骨不舒服,你这当大哥的也不怜惜她一番……”
夏寒至冷笑瞥去,刘氏就嘎地止了声,想到刚才被四儿钳过的胳膊,好象,又在隐隐约约的作痛了。眼睛没敢与四儿相对,只是骨碌碌看着四周。
夏寒至深吸了口气,这才轻缓吐出,“娘,我回家的这段时间亲眼看见的,红霞今天不舒服,明天不舒服,只要说到去街市,那就整个人都有精神了。娘,不是我说你,红霞这样的性子再放任下去,指定出差错儿。今天这件事情,若再要闹,那就分家单过得了。”
提到分家,刘氏是彻底的不开口。
毕竟谁家要是才成亲就分家,那肯定会被村里人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