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抬步,“娘,你爱闹就闹吧,反正,舔吃的事,我做不到。”
她红了眼,顶着屋外几个小娃呆怔的眼神,大步往空空如也的新屋里去。
刘氏没想到自己树威不成,现在却被新嫁娘公然反抗,她哪受的了。当场就要开嚎,“天杀的啊……”
“行了,多大点事儿,才嫁来第一天,你要大家都没脸还是怎么着?或许说,娘你想要让我也跟着舔吃,再把村里面所有人都给叫来围观你这个当婆婆的,在新媳妇第一天进门,就强行要儿子媳妇下跪舔吃的作风?”夏寒至的语速不快,可是,那幽沉的眸却让刘氏全身更冷。她呆呆愣愣看着这个站在那儿格外高大,象是一堵墙一样的儿子,瑟缩着脑袋往后退缩。当看见夏寒至那眼里明明灭灭的冷意时,终于把嘴给闭上了。
她转身,瞧着地面,总觉得自己这当婆婆的太怂了,凭什么儿子一瞪眼,她就立马吓的肝儿颤,转啊转,又眼睛一转,倏尔回头冲儿子大吼起来,“行,那这新娘子嫁来的第一天,饭吃了,惩罚还是要有的吧。满院的地,她得扫了。若不然,我这当婆婆的在家里说话还做数吗?我可是当婆婆的人了哟,为什么娶媳妇儿就不听管教哪……儿子有了媳妇忘记娘,我的命哟……”她拉开架势又要嚎,那泼缠的样子,活似非要把这事儿闹腾的不死不休才行。
一边儿,夏寒至漆黑的眸就盯着自己家老娘,脑仁儿是一跳一跳的痛。一股杀意慢慢凝聚,原本还在嚎叫的刘氏嘎地止住了叫嚷声。这会儿,她终于想到了一点。这个儿子自打十一岁出去闯荡江湖,十五岁自己个在城里面谋了那砍人头的职务后,他的身上,就一直带着一股血腥味儿……
要不是最近他腿脚不利索,哪里会回来与她这当娘的一起住。看着面色黝黑的四儿,还有他不动声色的注视,明明没发火,可那双闪烁着幽芒的眼睛,还是让她全身冰寒。
夏寒至深吸口气,倏尔跨前一步。
“啊啊,你不要过来……你个讨债鬼莫过来,老娘不怕你,你敢杀了我,会被天雷轰的啊。不要杀我……”
夏寒至看着这个老娘哆嗦着要摔倒在地,略挑了挑眉,伸手,一把捞住她。闷声闷气指出:“要扫,就俩个都扫。”冷着脸说完诟,沉声对隔壁屋里吼了一声,“夏五,夏老五,把你家如花也叫出来,娘让干活。”
……
“天杀的呀,这新娘子进门第一天不是要忌嘴,不让吃东西的吗,我们家娶媳妇咋就这么不懂规矩啊。”
她嚎叫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则凶狠瞪着时初雪,大有把她碗扒下来的样子。
时初雪皱眉,嘴里的饭愣是有些食不下咽。
“娘,我干了活之后肚子饿,看表妹也吃了,所以就以为可以吃的……”
“天瘟的哟,自己吃了还拉扯着别人,这都是什么人啊。孩子爹,老大,老四,你们过来,都来评评理,这都是什么人?自己贪嘴要嚼用,还定要扯上老五家的。我说道一二声,就跟我呛嘴,这样的新媳妇儿,我承受不起哟……”
时初雪端着碗面色几变,接收到刘氏那得意的眼神,她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婆婆在给自己这个新媳妇儿下马威了呢。
“怎么了?怎么了?这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净折腾人了呢!”夏五一进来就不耐烦地嚷嚷着,看他脸上一脸的欲求不满,显见的,是刚才在屋里做新人事儿,现在被打断叫出来,内心邪火正浓。
“唉呀,你这熊孩子,我这正在说教你大嫂呢,她自己不忌嘴,非要在新嫁人的当天嘴谗吃饭,这可是招晦气的事儿呢。”
旋即,她就大声嚷嚷起来,“老四家的,你一个新嫁娘,是不能吃东西的,现在,我代表夏家惩罚你,把这一碗饭跪着舔干净。”
说着话,刘氏把碗砰地砸在时初雪面前,满脸的鄙视……
跪下舔着吃完!
这是把她当成了狗呢
夏长文支吾地劝阻,“这个……吃就吃吧,当年你不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