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薛采蘩却是面对着内院方向的,她应该是瞧见了谢鸾因,才刻意挑在那个时候,说了那一番话。
“你也是学医之人,都说医者父母心,你该很清楚,她如今的状况,而谢瓒,于她而言,是世上仅剩,也最为重要的亲人,他若出事,她如何能够不心绪波动?生产,本就是妇人的鬼门关,若是她果真出了事,你的心里,就能好过了?”
正院里,却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
李妈妈见得好好出去的人,却是被齐慎抱回来的,而且脸上血色全无,已经吓了个够呛,再听她家自来能忍的姑娘居然紧咬了唇,还忍不住溢出一两声痛吟时,更是刹那间便惊出了一声冷汗。
“姑娘……我的姑娘,这是怎么了?你别吓乳娘啊!”李妈妈一边焦急跟上齐慎的脚步,一边迭声喊道,喊着喊着,眼里便已是包了泪。
齐慎嘴角紧抿着,脚步如飞,进了正院便直往上房而去。
“别进去。”却在跨门时被谢鸾因紧扯着衣袖,唤了一声。
齐慎低头看她,见她面上半点儿血色也没有,就连额头也满是冷汗,心,只能揪成一团。
“很疼是吗?你忍忍,我抱你进屋,让高娘子来给你看,很快就好了。”
“不要进去。”谢鸾因头上的冷汗更大颗了些,正好,李妈妈在一边,谢鸾因咬牙,干脆不跟这头犟驴说,转而对李妈妈道,“乳娘,我怕是要生了。你让人准备一下,抱我去耳房。”
她早已准备好了生产的事宜,将耳房收拾了出来,所有的被褥都是洗过,煮过,又晒过的,还有其他的物件也都备在耳房中。
听说要生了,齐慎脑中一片空白,彻底怔在那里。反倒是李妈妈愣了一瞬后,反应过来,忙道,“好好好!老奴这就让他们去准备。”
起身要走时,又想起什么,扭头对愣在那儿的齐慎皱眉道,“大人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些将夫人抱去耳房啊!”
声调不低,语气是从未对齐慎有过的不敬,却是让齐慎一个激灵醒过神来,抱了谢鸾因,脚跟一旋,往一旁的耳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