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娃儿在阿琼肚皮里很是欢悦,阿琼将她拉到房里,揭开了衣裳,让她看过那娃儿在她肚皮里腾挪跳跃的模样,一会儿,鼓起一个小拳头,一会儿,蹬出个小脚丫,看得谢鸾因瞠大了一双杏眼,往日里的机灵样儿全不见了,反倒多了种憨憨的傻劲儿。
阿琼得意地哈哈大笑,下一刻,便被肚子里的孩子赏了一记窝心脚,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笑不出来了。
李氏见谢鸾因好似当真被吓着了一般,脸色不怎么好,连忙柔声宽慰道,她怀着晔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晔儿是个安静的孩子,也不是每个孩子都如同阿琼肚子里那一个一般那么能折腾的,想来老人们说的话有理,一个孩子,一个脾性。
谢鸾因便想着,阿琼肚子这孩子的脾性是半点儿不随她师兄,反倒是跟阿琼像了个十足,往后有得闹腾了。
夜间躺在床上,跟齐慎说起这事儿时,一副为林越担心的口吻,偏偏那骨碌碌转着的眼珠子却透出两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那副小狐狸的样儿看得齐慎自己爱得不行,将她按在枕上,又亲又啃的,恨不得立时便将她吞吃入腹。
亲着亲着,便走了味儿,帐子里的热度登时腾升起来,房门,却在这时,被人不识相地骤然敲响。
阿琼肚子那孩子不只是个能闹腾的,还是个耐不住性子的,竟是提早了二十日,便要出来了。
阿琼往日里胆儿肥着,这回却是怕了。临事儿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直喊着要让阿鸾来陪她,林越没了法子,这才深夜来叨扰。
反倒是平日里常被阿琼逗得又惊又怕的谢鸾因到了这时,却要冷静许多。
草草穿上衣裳,便在齐慎的护卫下赶往了四海茶楼。
茶楼的后院儿里,此时已是热闹非凡。
作为产房的厢房中,阿琼凄厉的哭声震破苍穹,稳婆和李氏的安抚声,完全被淹没在哭声之下,那个请来帮忙的婶子则忙着烧热水,做准备。
谢鸾因听这动静,半点儿不敢多耽搁,拎了裙子,便是一头扎进了产房之中,说来也奇怪,她进去不一会儿,阿琼的哭声便是缓了下来,稳婆的声音变得清晰,指挥着阿琼吸气、呼气……
等在屋外的林越大大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抹两鬓和额头的冷汗,只觉得比合黎山那一夜,还要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