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谢鸾因话未完,齐慎便已是断然拒绝道,迎上谢鸾因含怒的眸子,他脸上粉饰太平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不由叹息道,“边关苦寒不说,若是陛下当真起了心思,随时可能再起兵事,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我不能去,薛采蘩就能去?”谢鸾因咬牙道。
“你和她不一样。”齐慎眉心微颦。
“如何不一样?是我不如她能干,还是你觉得,我是个养尊处优的娇娇女?既是如此,你还送我什么短匕、指间刃?又送我什么马儿?你觉得,我能平安无事从京城里逃出来,当真只是运气好吗?”心绪翻搅,她咬牙望定他,双目已是开始泛红。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如今,你是我的妻子,我便要护你周全。正是因为你经历过的那些,我才对自己发过誓,从今往后,我都要你平安康泰。”
“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此事,舅兄定然也与我想法一致。大丈夫立于世上,若是连自己的妻儿家人也护不住,又何谈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谢鸾因瞪着他,眼里有什么滚落了下来,她别开头去,伸手狠狠在眼上一抹。
齐慎见状,眼底掠过一抹心疼,却到底是狠下心来,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想怎么闹我都没有关系,唯独那件事,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你现下怕是不想见我,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歇一会儿。”
望了望她倔强的背影一眼又一眼,谢鸾因也终究没有回过头来,齐慎叹息一声,掀开帘子出了上房。
莲泷垂首立在廊下,他压低声音道,“待会儿进去劝劝,别让她哭太久,给她敷敷眼睛。”
“是。”莲泷屈膝应了一声。
齐慎又扭头,不放心地望了一眼被帘子遮蔽的房门,这才走了。
想着她不愿意见自己,又是离开前的最后一日,齐慎委实也有不少事要忙,等到终于忙完回到上房时,已是夜深,谢鸾因已经合衣躺在了床内侧,看那模样,已是睡着了。
但,也只是看着罢了。
轻叹一声,齐慎坐在床沿,伸手将她腮边的乱发拨到耳后,瞄见她的眉心几不可见地轻轻一颦。
齐慎将嘴边的叹息掩下,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便是起身,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