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转过身,眉眼间染上明显的倦意,瞳仁映出了蓝发付丧神此时的模样。
说真的,她一直觉得时之政府选择刀剑作为对付‘历史修正者’的做法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他们跟人类太久不可抑止沾染了人心,化作付丧神后他们已经不单单是冰冷只知道杀戮的器物,更像是有着力量的人,人类很容易就被同类伤到。
就如一期一振一样有着对侍奉的主君的忠诚又有对弟弟的关爱。
在忠诚和关爱发生冲突,他变成了妖魔。
但眼前的一期一振和未来见过的妖魔又不一样,和偏好酒和美人的酒吞,执着于大义的大天狗,喜爱孩子的姑姑,甚至和同为刀剑的鹤都不一样。
未来看得出来,他可以为了他的弟弟们不顾自己的生命,为了保护谁而不惜牺牲自己,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择手段,这本该是人类最常干的事。
“你……应该知道我没有任何理由庇护他们,我和药研的交易已清,你们本来跟我毫无干系了。”双唇微动,她的眉眼冷淡下来:
“还是你以为用这样低微的姿态类似于道德绑架的语言,能让我动恻隐之心,一时心软就傻乎乎地应下了?你的弟弟确实没做错什么……但是——”
一期一振明知道这会让她被时之政府盯上,甚至陷入无法预知的危险中,但对于救了他还有他弟弟的恩人,他没有选择在时之政府发现她之前跟她撇清关系而离开,反而恳求她亲自踏入泥潭中。
这是把她当做了傻子吗?
她就不信了,能划开的时空,达到尚在巅峰的刀剑会躲避不了追杀,无数个时空无数个世界无数个逃亡地点,在她原来的世界有些世界通.缉.犯甚至都能追捕,有在她到来之前一直一个人击退讨伐军的一期一振,他们会逃不了?
还是他就这么确信凭她一人能够对付得了一个不知实力的政府?还是根本将她当做了保护他弟弟们的踏脚石?一个转移视线的靶子?
她自愿挑战和被赶鸭子上架根本是两码事,救人和被救人的感觉天差地别。
“抱歉呢,我一定要做的事,有想见的式神,还有想要回去的地方,实在是没空也不想跟为了不想干的人与时之政府为敌。还有你问过他们的意见吗?”
视线移向不知什么站在不远处,眸中苦涩泪水的短刀们,未来嘲讽地嗤笑一声:“你不觉得做出这么大的决定前不该问问他们,以前是你别无选择,现在他们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不觉得应该和他们商量一下。”
话毕,未来直接进屋,反手就将门给拉上。
门外一声声满是孺慕之意的‘一期哥’简直让她心烦意乱。
“听说那些妖怪说你天真又爱惹事,这回倒是拒绝的干脆。”
没好气地白了带着调侃意思的水蛭子一眼,她抿了抿唇:“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好不好,什么惹得起什么惹不起什么……”
而且以前惹的麻烦是因为那些是她待收服的式神,是她的妖怪,自己人,根本就一样。
——其实系统不介意增加一份全刀帐。
‘我很介意,谢谢。’
她可不想以后回到了自家的宅院,还要经历讨伐军每天一讨伐,或许还有其他军队的骚扰。
“这把刀怎么惹你了?”视线落在墙壁上孤零零挂着的和其他化作人形的刀剑待遇完全不同的太刀,水蛭子的语气带了点好奇。
“哦。”她的语气十分的冷漠:“第一次见面就割了为他提供灵力化作人形的我的脖子,接着又把我带进了时空夹缝中,然后惹上门外的那些想甩掉都难的麻烦。”
水蛭子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笑谁:“你倒是手下留情,我以为他割了你一刀又坑了你一把,你会把他折断的。”
“折断也死不了,这个岛上灵力充沛,他迟早会活过来然后化形。”
眼中浮现兴趣味的神采,他抱着胳膊上前几步:“哦?死不了吗,这倒是有趣。”
“有趣……”将两字重复了一遍,未来露出古怪的表情,眸光落在太刀上,低喃:“我倒觉得很可悲,和外面的那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