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外的走廊尽头有一串轻巧地脚步声由远及近,她黑金色的眼瞳中已是极快地闪过一丝精光,下一瞬,已是抬手,极为熟练而轻快地揩去了眼角一滴还来不及坠落的泪珠。
真是讽刺啊!
她现实中,是多么的冷血无情,哪怕是心痛到了麻木,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反倒要到了梦中,才能放任自己这般脆弱。
望着被沾湿的指尖,闻歌的眸光略略一顿。但也只是略略罢了,当脚步声更加清晰时,她人已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绪,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一把抓起了她枕在脑下,如今被那柄朴实无华的剑鞘所包裹,安静沉寂,丝毫不似上古神兵的伏魔剑。
几乎是在同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推而开,闻歌正低头整理着腰间的束带,头也不抬地便是讽刺道,“本以为焉若姑娘是个懂礼之人,却没想到,竟是连敲门也是不会了么?”
焉若皱了皱眉,这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起先,焉若很得意,觉得自己几句话,便哄住了这个女的,让她不惜背叛了顾轻涯,背叛了整个修仙正道,想来,这也是个蠢的。那顾轻涯大抵也只是被美色所迷,只瞧见她的容貌,却没料到她是个草包,眼光委实不怎么样。
可没有想到,随着她回了岩目山,她便将这女人扔在一边,没有交代一句,只派了一个哑了嗓的粗使婆子照看她的起居,然后就这么晾着她。
却是叫了人,偷偷躲在暗处监视着她的。
结果没有想到,她半点儿焦躁也没有,该吃时吃,该睡时睡,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日子居然过得挺不错。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在焉若看来这赫连闻歌本身就是个沉不住气的,几时起,却是转了性子?
焉若心中怀疑,而且是一日见闻歌仍然如此故我,她心中的怀疑便比前一日要更深一些。
而直到了今日,这深深的怀疑终于让沉不住气的,变成了她,走了这么一趟。
却没想到,一进门便得了她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