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帮着士兵们操练,偶尔与他们切磋一下拳脚,从前,他吃的是烨京城最精致的吃食,品的,是价比黄金的美酒,可是,某一回,他在与几个军营汉子,一道大碗喝酒,大块儿吃肉时,除了最开始时有些不习惯,后来,竟也觉得那滋味还不错了。
他的面皮一天天晒黑,粗糙,与萧旭他们那些同样从烨京而来的人,有些不一样了,反而是越来越像这虎威军中的汉子。他可以与那些老兵油子,新兵蛋子,开些玩笑,笑作一团,反倒是对萧旭他们,客气了许多,渐行渐远。
五月二十,闻歌与顾轻涯在跟踪鬼鬼祟祟的萧旭到了山上,亲眼看见他放飞了一只信鸽时,两人对视一眼,目中皆是深沉。
这乾帝,还真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他派来的人,明面儿上有韩铮这个挡箭牌吸引他人的注意力,背地里,还留了萧旭这么一手暗棋呢!
“乾帝将韩铮派来这里,怕就是想着让韩铮给他老子找些不痛快呢!如今这样,韩铮反倒是有变节的可能,也难怪萧旭坐不住了。”闻歌一边说,一边咔吧咔吧地嚼着炒胡豆,咸香的滋味盈了满口,欲罢不能。
哎!这些日子,顾轻涯给她做的小零嘴儿就没有断过,她这口福是满足了,忧伤的是,姑娘觉得她两颊的肉都厚了二两。
昨日,还在暗暗发誓,今日定要管紧自己的嘴,哪里晓得,一见好吃的,又瞬间破功。
没有办法,她对美食,就是没有半点儿抵抗力啊!意志力之薄弱,她自己想想也脸红,这样下去,真是没救了。可惜,她却是拿自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一边想着,闻歌一边嚼得更用力了,似是嘴里咬的是仇人一般。然而,那满口生香的滋味又让她幸福地眯起眼来。
顾轻涯倒是不知她内心的纠结,只是望着那远飞的信鸽,心里想道,他或许,已经猜到四十年前,松陵大战里有谁的手笔了。绝不只是史书上,那一笔带过的“决策失误”,这当中怕是有内情,大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