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幽妹妹,若是密码错误,又当如何?”
“切记!如今,我是林娇娥!你是卢森堡!不要乱叫名字!”阿幽低声警告,指着悬崖上的几排密集的洞眼说,“这里处处都是机关暗器,若是外敌入侵,必教他们万箭穿心!”
扮成南美洲羊驼的九色走在前面。吊桥两边,万丈深渊,脚底有踏空的错觉,若是心脏不好,怕是要当场吓死!
一路惊险地过了吊桥,来到对面山峰腰部。就像来到一座远隔海外的孤岛。又是一条盘山小道,他们牵着马往上走,云雾扑面而来,如同神仙世界。
终于来到一片平地,四周全是壁立万仞的悬崖。迎面有片蓝宝石般的深潭,如同王母娘娘遗失在太白山上的一滴眼泪。
秦北洋扑倒天池上,浅浅地尝了一小口,甘甜冰凉的泉水,从喉咙贯穿全身。
舌尖记得这水的滋味,也想起了这深潭的名字——大爷海。
就是这片深潭,遍地奇花异草,犹如七仙女头上的花环。左边的山峰墨墨黑,右边的山峰雪雪白。黑色山峰上垂下瀑布,云雾缭绕,水汽氤氲,仿佛在海市蜃楼之中?
瞭望整片秦岭山脉,自己站在云海之上,伴随太白山雪峰,还有一轮金灿灿的太阳。
这不是天国又是什么地方?
三年前,他原在北京,做了个漫长的梦,在人间仙境的高山之巅。有人告诉他,这里都是死人,必须在天国修行。在这所只收死人不收活人的天国学堂,秦北洋认识了芳子、中山、等少男少女的同学们。也认识了两位教官,一位叫孟婆,一位叫鬼面具。
他看到一座孤零零的殿宇,摆满蒙着灰尘的长条桌,云朵直接飘入窗户,送上寒意逼人的水气。记忆渐次清晰明亮,就如一座黑暗的房间依次点亮烛火,照出每片尘埃与蜘蛛网。
这就是“天国学堂”,当初有十三个孩子在学习。他看到课桌上有一本线装古籍,竟是《战国策》,明朝崇祯年间版本,天国的课本都是文物古董呢。书里插着一张枯叶书签,居然夹在《唐睢不辱使命》这一页“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
不错,他对这里的一花一树重新变得如数家珍,闭起眼睛,仿佛看到那些同学们,比如芳子……
欢迎来到天国!
次日一早,篝火已经熄灭,秦北洋身上盖着一条毛毯,阿幽正嘻嘻地看着他。迈克尔打着哈欠钻出树洞,犹如一只臃肿的黑熊。小木在担架上醒了,被秦北洋喂了水和食物,一句话都说不了,但也变得安生了。
阿幽朗声道:“北洋哥哥,迈克尔,今日上山,万分凶险,按照计划,我们要化装了!”
秦北洋摸不着头脑,阿幽已取出一个化装包,先给他沾上栗色的假胡子,又把头发染成栗色。再用蜡给他的鼻梁加高了一层,再用化妆笔给他的鼻翼与眉眼扫上阴影。秦北洋原本就是高鼻梁,五官比普通中国人立体一些,加上高大的身材,这番打扮之后,俨然就是个欧洲人了。最后,阿幽给他戴上两片蓝色的隐形眼镜——栗发碧眼,多半属于阿尔卑斯人种。
“记住,你现在叫阿道夫·卢森堡——出生于1889年,现年三十二岁,爸爸是德国人,妈妈是俄国人,善用十字弓杀人。”阿幽取出一块胶布,贴在秦北洋的十字弓钢弩上,正好盖住“独眼金字塔”的标记,“三年前,你曾经一箭穿心,射杀莱茵区的法国占领军司令。”
“所以,我同时擅长德语和俄语?”秦北洋照着一面小镜子,说了gutentag和3дpaвctвynte,“阿道夫·卢森堡——真的存在这个人吗?”
“不错,他是德国一等一的刺客。因为被法国政府通缉,避难去了俄国,错过了两年前在巴黎的刺客联盟大会,不然你也没戏!”
至于安禄山墓里挖出来的三尺唐刀,必须藏在迈克尔的大木箱子里,绝不能被认出来。
阿幽举起小镜子,开始给自己化妆了——秦北洋和迈克尔饶有兴趣地托着腮帮子,欣赏美少女化妆的姿态。
一个钟头后,她把自己化成了中年贵妇人。
完全认不出了,阿幽特意给自己化出鱼尾纹和淡淡的眼袋,紧致鲜嫩的十八岁皮肤,化得松弛而布满皱纹。发型也大变样了,换上一身时髦的西洋装扮,下身的灯笼裤简直是巴黎的时尚女神。
“记住,我现在是林娇娥,南洋槟榔屿的华侨,出生于1878年,现年四十三岁。我是南洋排名第一的女刺客,善用小刀杀人,曾经刺杀英国驻新加坡总督。”
阿幽说罢,又说出一长串广东话,而且变成了中年妇女的音色,让秦北洋望而却步。
至于,美国第一刺客——“天使”迈克尔,无需化装,本色演出即可。
“我不知道你们唱的是哪出戏?既然要我假扮,那么九色怎么办?”
“南美洲有一种神兽,名曰羊驼,我看九色打扮打扮,很接近羊驼的气质!”
九色巴瞪着琉璃色双眼,不明白阿幽说的“羊驼”究竟为何方神圣?
“迈克尔,给动物化装,这个你比我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