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警察将被害人的尸体抬上担架,再度环顾了一下整个办公室,旋即注意到一个之前忽略的东西。
原来是这么回事……
果然多走走还是比站在原地瞎想靠谱,安一指再度进入办公室,这次他们没有跑去看尸体,而是站在鱼缸前面。
“这是什么鱼?”
“我不认识……应该是热带鱼的一种吧。”
“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
背后传来水岛梦子和吉米的对话,安一指则伸手打开鱼缸上面净水器的盖子。
“果然不出所料!”
“安先生,你发现了什么吗?”
吉米听到声音,安一指干脆把净水器从浴缸中拔出来展示给他和水岛梦子看。
净水器的盒子里有一张用来过滤水中杂质的过滤纸,正常情况下里面应该是鱼腥味儿十足的鱼屎和没吃完的鱼食,但能清晰的看到,在洁白的过滤纸上有一层细细的血迹。
“虽然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不过拿去化验一下,残留的血液应该可以和被害者的血液相吻合。”
“为什么没有必要?”
吉米奇怪道。
“因为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安一指得意的笑笑,根本没在乎吉米急切的追问,而是走出办公室打开隔壁三个嫌疑人暂时停留的房间。
进去以后安一指张嘴就说道:
“都把鞋脱了。”
“安先生,你说知道凶手了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他们脱鞋?”
“只要脱了,就知道谁是凶手。”
他也没有多做解释,因为谁是凶手一目了然。
正如安一指所说,只要脱了鞋就能轻松分辨谁是凶手,而三个嫌疑人中,只有一个迟迟没有脱鞋,就是那个瘦弱的男子。
“凶手所用的凶器其实一直就摆在我们眼前,是鱼缸里的河沙和鹅卵石。”
“沙子?太小了啊,就算是鹅卵石都只有拇指大,不可能砸死人吧?”
“一般情况下当然不行,但如果把这些东西塞进进袜子中……”
安一指看向瘦弱男,他说:
“大颗粒的河沙和鹅卵石用袜子包起来,只要有足够长的袜筒和足够多的充填物就能作为简单的链锤,凶手对被害人的后脑反复击打不仅仅是寻仇那么简单,同时也有不反复击打无法致命的理由在里面。”
吉米像是开窍了一样恍然道:
“难怪浴缸的净水器里会留下血迹,水泵把残余的血迹抽上来流到过滤纸上了。”
“没错,我估计他先是用麻醉剂让被害者无法反抗,用上述办法杀人,之后用纸巾擦了擦上面沾的多余血迹,又把袜子里的东西倒回浴缸,顺便在浴缸里进行了简单的清洗并拧干,因为是一双深色的袜子,所以即使有些潮湿,从外表看也基本上看不出什么问题。”
安一指充分吸取了以前的某次教训,解说案情的时候注意保持和凶手的距离,免得对方狗急跳墙。
他稍稍后退半步,确认自己在吉米的保护之下才最后说道: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请这位先生脱掉鞋,看看你的袜子倒是湿没湿,剩下的辩解你可以到警察局里详细的谈谈。”
谁也没有规定杀人凶手只有一个,多人联合起来作案的可能性并不低,尤其是他们三个还都有相当充足的杀人动机。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仅凭杀人动机就把他们列为犯人,那才是真正意义上法律的黑暗时代,冤假错案多不胜数了。
想要证明他们是杀人凶手就必须要有证据,而且是无从辩驳的铁证,否则一切只建立在猜测上的推论都只是空中楼阁。
从表面上看,女性与那个瘦弱的男子恐怕没有杀人的能力,最先开口说话的男子因为上学的时候曾经是拳击亚军,有施行杀人的条件。
只是还是没有证据,所以不能妄下判断。
安一指稍稍思考了一下问道:
“谁是第一发现者?”
“是我。”
那个女性ol举手示意,然后说道:
“我去老板办公室送报表的时候发现的,然后我赶紧叫来他们。”
“也是你报的警?”
“是的。”
“除了你之外,其他两人有没有去过办公室?”
瘦弱男开口说道:
“应该是所有人都去过吧,因为今天周末加班的只有我们三个。”
说完他还自嘲的笑笑道:
“因为我们三个都是免费劳动力,可以随意使唤,很多平时没有完成的工作都要求我们在今天弄完,所以大家都会去老板的办公室报告。”
想从谁去过办公室这条线索获得更多的情报看来是不可能了。
“你们知道先后顺序吗?或是谁离开过?”
“这个……不太清楚。”
壮硕男说:
“大家的办公地点都距离比较远,而且工作特别多,根本没空去看其他人。”
另外两人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是实话。
没有不在场证明,无法得知进入办公室的先后顺序,还特么都有杀人动机,怎么看都像是三人联合杀人的感觉。
安一指敲了敲额头,随即站起来说道:
“我明白了,感谢你们的合作,我会尽快协助警方抓到凶手的。”
说完他就非常干脆的打开房门出去,吉米和水岛梦子也赶紧跟上。
“安先生,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一出门,吉米就迫不及待的问。
“有点,但也可以说完全没有。”
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知道他们都有杀人动机,可到底谁是犯人依旧是个迷,而且还是根本无从下手的谜。
从目前来看最有可能的猜测有两个,
一个是那个壮硕男是凶手,因为他有作案的条件。
二是两人或干脆就是三人联合作案,毕竟他们都有杀人动机。
只不过前者没证据,后者在没证据之外还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