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指一愣，这确实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就拿他不久以前去过的那个文明程度堪比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后的副本世界来说，那里虽然有精灵，但并没有任何上古精灵的浮空城，他们本地的精灵更加接近人们心中固有概念的那种，而非上古精灵留下的分支。

甚至那个位面还没有任何其他神祇的介入，只有一个从不展现任何神迹的独眼女神。

这并不是特例，一旦将基数放大到无限多这个程度，类似的位面也多不胜数，但这些位面不管多么古怪，只要适合生存，就一定有人类的存在。

“曼娜莫拉对此非常感兴趣，她为此做了大量的研究，猜测人类其实是最近接整个多元宇宙世界的创世神形象的生物，亦有可能是创世神就是按照自己的形象制作的人类，所以在世界诞生之初，人类是最先出现在各个位面的智慧生物，这是连最先被创造出来的龙族都没有的至高荣誉。”

人类，原来是这么屌的存在吗？

从游戏的角度来看，人类这个种族的泛用性最强，没有弱点也没有特别的优点，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不会像其他种族一样受到经验收益惩罚。

但如果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凡人世界中最强大的一批强者，有超过七成的都是人类，即使将范围缩小到最强大的施法者这一分类下，也有超过半数都是短命的人类，这在其他种族看来相当不可思议，毕竟人类的寿命很难支撑他们研究深奥且十分耗时的法术，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可见人类这个种族得天独厚的优越性。

而且不要忘了，人类是唯一一个具备‘兼收并蓄’能力的种族，人类的血脉可以和任何智慧种族的血脉融合，不管对方是不是人，甚至不管对方是不是人形，这点从满世界乱跑的龙人就能看出来。

还是拿安一指举例，他身上具备龙和吸血鬼真祖的力量，放在其他种族身上绝对不可能共存的，因为不管是龙还是吸血鬼真祖的力量都具有强烈的排他性，用游戏的术语说就是拥有龙之心之后是绝对无法再获得吸血鬼的特性，系统会提示无法学习。

何况吸血鬼真祖就是只会在纯种人类中诞生的特殊物种，把他们看做是变异的人类也不无不可。

海拉继续道：

“曼娜莫拉认为，只要揭开人类身上的奥秘，上古精灵就能确确实实的触及到世界树的创造者，那位早已失踪的创世神，所以曼娜莫拉对人类很有好感，也愿意回应人类的合理请求。”

安一指觉得，曼娜莫拉大概是把人类当成草泥马这种神兽的存在了……

说话间，安一指已经走到了那个巨大的王座前。

吸引安一指过来的理由并不仅仅是因为这玩意太大，也因为王座上镶嵌着许许多多花花绿绿的宝石。

个头儿也有大有小，有的红宝石足有拳头大，有的却只有米粒大，看似杂乱的镶嵌却营造出一种特别和谐的图案感觉。

这是上古精灵最推崇的艺术风格，混乱中却井然有序。

当然，对于安一指来说艺术什么的真心不重要。

所以他现在摸出把小刀挖着王座上镶嵌的宝石揣进自己兜里，海拉也忙着寻找符合口味的宝石让安一指翘下来自己吃掉。

这一人一鸟，还真是同一副德行……

坚冰城的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豪华城堡，只是外表上覆盖了大量蓝色的‘坚冰’，但其内部却是标准的石质结构。

而且也不用担心照明问题，在安一指头顶两侧，一排金色的光芒组成如同‘跳动的火焰’这一形状的灯光悬浮在那，没有用任何东西固定。

它们散发出来柔和且明亮的光线将周围照的纤毫毕现，即使有一两盏灯的状态不好导致忽明忽暗，整体来说也无伤大雅。

安一指抬头朝房顶看去，但却只能看到一条璀璨的星河，根本看不见任何房顶的结构，而且这条走廊对于一个标准大小的豪华城堡来说实在是太大了点。

“空间拓展么？”

“不只是空间拓展。”

海拉强调道：

“这里还用了空间折叠等技术，上面的星河其实是无尽虚空，那不仅仅是看起来，也确实就是无尽虚空。”

末了海拉还特别提醒安一指，千万千万别随便作死，在这里瞎搞真的会死的很惨。

安一指自然也是明白的，只不过海拉的提醒能有多大的作用……

这就另说了。

顺着这条能看到无尽虚空的宽阔走廊一路往前，仔细看的话还能在墙壁下面看到一些细小的灰尘。

其实那些灰尘都是金粉，上古精灵喜欢在房间内部刷一层金漆以彰显尊贵，只不过即使有迷锁保护，那些金漆也已经几乎脱落殆尽，只在缝隙中留下一些金色的痕迹。

如果安一指把那些灰尘收集起来，随便熔炼一下说不定就能得到不少金子这种硬通货，只是比起收集这些东西，安一指想要更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才没有动手。

这条走廊出奇的长，凭现在走过的距离就已经超过了城堡的直径，很显然是有空间拓展效果。

大约万年以前，在这条走廊上行走的是来自其他凡人种族的特使，他们带着自己最珍贵的礼品来到坚冰城觐见上古精灵中最伟大的法师曼娜莫拉，尽管他们的礼物在后者看来不值一提。

安一指走过的路，就是那些使者走过的，区别只是物是人非。

万年的时光足以让沧海桑田，纵然有迷锁保护，坚冰城一如以往，却仍然能感觉到时间带来的寂寥。

周围静悄悄的，安一指如同在一头不愿从睡梦中苏醒的猛兽旁经过，除了他走过地毯发出的沙沙声外没有任何声音出现，空气压抑的可怕。

安一指本人也小心翼翼，基本上走一步就要回头看看，这大大降低了他的移动速度。

倒不是怕出来个鬼魂什么的吓他一跳，真跑出来个不死生物，安一指绝对会一发阳炎射线糊它一脸，送它上西天。

主要是上古精灵的恶趣味，比如滚石、滚石，还有……啊，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