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说:“兴城。”看了一眼扔了一地的鸡蛋皮。
大叔把腿上散落的鸡蛋皮鸡蛋黄往地上抖了抖,拍了拍手把袋子系上放到梯子角上,从兜里掏出烟盒来说:“兴城啊?怎么跑那地方去了?那边我熟,不大个地方,人口也没多少的,原来归查干这边管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划回东蒙去了,你哥在那边干什么?”
小伟看着大叔掏了根烟塞到嘴里,说:“车厢里不是不让抽烟吗?”
大叔不屑的笑了一下,露出牙齿上的鸡蛋黄,边从兜里摸出打火机边说:“没人管,那都是吓唬你们这些不常坐车的人,像我们这样常年在车上跑的谁管这个,不让抽烟,凭啥不让抽啊?对不?”
小伟说:“你别在这抽,去车厢头那块抽吧。”
大叔愣了一下看着小伟问:“咋的?”
小伟指了指耿惠说:“我朋友怀着孩子呢。”
大叔看了一耿惠,拿着火机的手摆了摆说:“没事,我老婆怀着前我还不是抽,孩子不也是活蹦乱跳的,现在都上高中了,别信那些个,没用。”
说着打着火把嘴里的烟凑过去。小伟探身伸手把烟从他嘴里拿掉说:“大叔,你不信我们信啊,你要抽就去那边抽吧,在这就别抽,行不?把烟递还过去。
大叔接过小伟递回来的烟,脸上有点挂不住,站起来往外走,说:“现在这年轻人哪,无法无天哪,没规矩,闲事到是管的多。”嘟囔着往前面走了几步,把烟点着在边座上坐了下来。
还好他走的方向和火车前进方向相反,风往后吹,烟雾随风往后去了,那边有几个人皱着眉头伸出脑袋看了看没吱声。
列车员睡眼惺松的从他的小屋里出来,抻个了大大的懒腰,这哥们除了中间到站出了开了个门就一直在睡,隔壁那节的女列车员比他勤快多了。
洗了把脸,把帽子随手扔了一个铺上,他拿着笤帚开始扫地,有几个抽烟的他看都没看。
大姐抖了抖手里的一百块钱笑着说:“他这一份,我今天任务够了。”
这个年代列车上卖东西的基本上还是铁路职工,不像后世基本上是承包出去了爱卖不卖。这些职工是有任务的。
“哥们,买点水呗,扑克要不?跳棋也有,象棋,麻将,军棋,花生瓜子,啤酒,要点啥?”他冲着小伟一痛介绍。
小红问:“还有麻将?在车上怎么玩啊?”
售货员说:“小的,比军棋还小点,有磁性吸着的,要不?”91年麻将之风已经在东北落地了。东北人全民麻将活动就是从90年左右开始的。
原来也有,但是没那么普及,好像一夜之间就全民皆麻了。不过和南方不同的是,得偷着玩,把窗户挡住,警察有专门到处转着听声的,抓着就是几千,打两毛的都不行。
小红摇了摇头,说:“拿包花生米吧,拿两瓶啤酒,再拿三瓶水。”
售货员马上一精神:“好咧。”从车里拿东西出来,找了找没地方放,直接给摆到铺上了。“二十一,给二十。”小伟给钱,小红说:“车上这东西怎么就这么贵呢,上了车这钱也不当个钱了。”
卖早饭的大姐笑着说:“车上东西肯定贵呀,弄上来再做好可比外头费劲多了,再说了,你一年到头能在车上吃几回,是不?”
正了正餐车:“早餐了啊,小米粥煮鸡蛋啊,这边刚刚买八份啊,不吃饭饿的慌啊,又白又甜大馒头啊,发面饼油汪汪,咬一口就是香啊。早餐了啊。”推着餐车走了。
卖百货的哥们收了小伟的钱往相反方向走。
小红推了小伟一把说:“去喊他们吃饭哪,一会儿凉了。”
她坐在里面看不到过道里,小伟笑着说:“还用咱们喊,这大姐这嗓门比咱们有用。”
陈辉揉着眼睛出现在小红眼前,夏茂盛和耿惠拿着毛巾牙刷跟在他后面。小红说:“去刷牙洗脸。”陈辉脸抽了起来,不过还是转身去了,小红喊耿惠坐到里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