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子用一种大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侃侃道人:“你这是作甚?”
侃侃道人走到他跟前,一脚踩在了他的脑门上,一边还大声喊叫:“竟敢在我的洞府里讲荤段子,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青崖子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被人踩,就那么躺在地上,任由侃侃道人踩着自己,一双眼睛里几乎没有任何神采,呆若木鸡地看着我和吴林。
我终于意识到,不管是侃侃道人,还是这位青崖子,好像……都有点不正常啊。
话说胡南茜让我来找这么两个神经病,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过不得不说,单从念力上来看,侃侃道人和青崖子的修为可都不是盖的,我以前见到的灼尘子和宋铁夫,在他们面前也都不算什么了。
眼看侃侃道人和青崖子闹腾起来没完没了了,我不得不开口将他们打断:“两位前辈……”
青崖子立即开口:“我可不是前辈,你别看我面相老,可要是比精力的话,你可比不过我。”
侃侃道人立即甩过去一个大大的冷眼,青崖子立即改口:“咱们俩只能算同辈。”
侃侃道人也没再难为他,抬起脚,将身子转向了我。
我不打算再耽搁下去了,开门见山地说:“如果道长有时间,劳驾跟我走一趟吧。”
侃侃道人用手指梳了梳鬓角上的白发,沉寂片刻才开口道:“那些非鬼非尸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很多次了,到现在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青崖子却说了一句:“那些东西,都是里世界的余孽。”
侃侃道人快速皱了一下眉头:“你最近又开始沉迷电脑游戏了?”
青崖子没理他,躺在地上对我说:“枝湾南路上的东西,应该是不属十种的异类,我猜测,它们应该是人为炼制出来的。”
别看这家伙没有正行,可这番话确实说到点子上了。
我问他:“枝湾南路的事,道长都告诉你了?”
青崖子笑了,笑得像朵花一样:“是它告诉我的。”
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瞄向了我的身后,我转身一看,就发现背后竟站着一只体积硕大的黄皮子,我看它,它也闪着贼溜溜的小眼在我身上打量,直到青崖子挥一下手,它才夹着尾巴跑了。
这时青崖子扶着地面坐了起来,他的表情虽说还是嘻嘻哈哈的,可张口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却多了一份老练和沉稳:“听胡姐说,你这次来广东,是为了找一个灵媒?”
我被他推得,当场就是一个趔趄。
这家伙心里明明很紧张,下手的时候都无法掌握分寸了。
真是想不明白,像他这样一个专业杀手,为什么一看到五岁半的小女孩就跟见到了洪水猛兽似的,浑身发冷汗呢?
反正像这样的问题,就算我去问吴林,他也不会给我答案,所以我也懒得再废那些口舌,稳了稳身形,就径直朝着前方走了。
沿着门洞向前走十来米,就是一个非常长的弯道,但我也无法估算出它的大致长度。
经历过听暗铃的训练,我已经学会了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计算自己的步行距离了,可这条弯道却是一个特例,我每次迈步的跨度还是一样的,可前进的距离,却十分不固定。
这样说可能不太好理解,所谓的跨度一样,就是说我每迈出一步,两只脚之间的距离基本上是均匀的,这种跨度只局限于我的腿长和行走习惯,与其他因素无关,可两脚间的跨度一样,却不意味着我每次行进的距离一样。
弯道中的路面,就像一条坚硬的皮筋,时时刻刻都在缩短或者拉长似的,以至于我没迈出一步,相当于地面的行动距离都不固定。
你能感觉到地面在伸缩,身子却不至于因此摇晃,更不会失去重心,这是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就好像,你的脚掌和身子的其他部分不在同一个世界,脚掌下的世界是伸缩的,而其他部分所在的空间是稳定不变的。
我这人嘴比较笨,真的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
在弯道中走了大约三分多钟,眼前的情景豁然开朗,黑暗的石壁已经消失了,在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青葱的草地,我看到这片绿地的边缘,它好像是被虚化过的,边缘处只有看不穿的迷雾。
这里的天空是白色的,光线很温和,却看不见太阳。
对于眼前这个怪异的空间,吴林似乎升起了浓浓的兴趣,走到我身边来说:“这里的构造,和四重空间完全不一样,但它也是独立于现实之外的。”
“它可不是独立于现实之外的,这是壶中界,是表世界的一部分。”
就在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个非常温厚的声音。
我和吴林同时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发现五米左右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棵榕树,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人坐在树下,手中拿着大半个还没编完的竹筐,笑盈盈地看着我们。
我朝他拱了拱手,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一次主动开口了:“我叫青崖子,是周侃侃的朋友。”
站在我身旁的吴林开口道:“表世界是什么?”
一旦牵扯到和四重空间有关的问题,他就特别感兴趣,即便他现在也不清楚,青崖子说的那些话,究竟和四重空间有没有关联。
青崖子停下了手里的活,反问吴林:“你玩过《寂静岭》吗?”
吴林有点懵,我也有点懵。
《寂静岭》,这个词听起来很耳熟啊,可一时间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