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阴阳道(上)

幽冥通宝 人面鲎 3354 字 2024-04-20

从泛泛的意义上来讲,南方的风水师往往要比北方多很多,究其原委,就是因为在南方,尤其是偏近亚热带区域的南方城市,城市的建筑结构大多比较乱,风水也常常因此变得极为复杂,像刚才看到的那个街区,就是吉凶两种风水混在一起,如果不加以调正,凶局会扰乱了吉局的运势,凶局本身,也会因为极度散乱的炁场流动而变得越发凶戾。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风水师在这些地区格外吃得开,听二爷说,最近这几年,东南沿海一带,甚至出现了一个亲起的风水世家,要知道在我们这个行当里,已经有五百年没出现过新世家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风水混乱,有时候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顺着枝湾路走了几个来回,光是路边那错综复杂的建筑群就让我头昏眼花,更别说找路了,李淮山似乎没感觉到不适,我开着车,他就一直凑在车窗上,死盯着外面。

有一次将车开回西路口的时候,李淮山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他靠在座椅上,长长吐了一口浊气,摇摇头说:“根本没有枝湾南路,我还是觉得胡南茜搞错了。”

“她绝对不可能出错。”我一边说着,一边将车拐进了旁侧的小路上。

在这条路的路口,我就看到了一个写着“停车场”字样的标牌,就打算先将车子放下,徒步走一走枝湾路,仔细研究一下这条路是个啥情况。

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我还特意带上了钯金罗盘。

吴林似乎对我手里的罗盘很感兴趣,我在前面走,他就跟在旁边,眼睛一直盯着我手里的东西。

后来我也是没忍住,就问他:“怎么,看上我的罗盘了?不过这东西是别人送给我的,我可不能让给你。”

吴林又朝着钯金罗盘瞥了一眼,就将视线挪到别的地方去了。

在城市里寻找风穴是一件相当难的事,像这样的地方,到处都是钢筋水泥塑造出来的野蛮气息,大自然的灵韵和灵气,几乎被压抑殆尽。

虽然找不到风穴,但我还是能大概地推演出,如果当地没有这么多建筑的话,风穴应该出现在什么位置。

顺着枝湾路一直向东走,到了整条路的中段,我才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蓝塑料一样的天空,天上没有云,只有一块半透不透的蓝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我头顶的正上方,应该就是风穴了。

随后我又拿出了钯金罗盘,校准一下刻度,仔细辨了一下二十四山和分金牙,最后抬头,靠着左眼中的视野,观察周遭的炁场走向。

几分钟以后,我将视线锁定在了前方二十米外的一家珠宝行,那家店位于两条阳炁的交点,又在风穴的覆盖范围内,更有意思的是,这家店原本位于一个小凶局的边缘,这是个破财位,店门开在这里,就算不倒闭,生意也不可能好,可我朝着店面上的牌匾看时,却发现匾头上浮着两道很纯的阳气,而在匾尾上,还有淡淡的阴气盘绕,这是阳先阴后,阴阳相顾调和之相,说明店主人命中大贵,生意兴隆。

这原本是不可能的事,就如同东西走向的枝湾路上,不可能出现一条南路一样。

在原地观望了一会,我最后还是决定进去看看,说不定这家店的主人,知道和枝湾南路有关的一些事。

广州那么大,灵媒又那么多,谁能知道不周山的人到底去了哪,谁又能知道,他们找的,到底是哪一个灵媒。

就在事情变得一筹莫展时,我突然想起了胡南茜,去年我在外面游离的时候,她给的案子,平均每五个里就有一个是广州的案子,看得出来,她在广州的人脉不少,对当地的情况,应该也摸得比较透彻。

一边这么想着,我就拨通了胡南茜的电话,可她那边没接通,她太忙,不接电话也是常有的事,但不论多晚,只要她看到了我的来电,总归还是会拨回来的。

所以我也不着急,将车开进了服务区,一边休息,一边安静地等着。

一直等到下午,胡南茜才回了电话,问我找她什么事,并在电话里说,她手头有急事要处理,让我长话短说。

我快速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措辞,将灵媒的事大略地讲了一下。

听我说完,胡南茜在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好一阵子,前后过了得有十多分钟才开口:“广州那边的灵媒确实不少,不过……要论起天资异禀,还得是那个人。”

我尴尬地笑了笑:“胡姐,咱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点?”

胡南茜刚才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此时“哦”了一声,仿佛回了一下神,随后才开口道:“广州那边有个很特殊的灵媒,不周山的人说不定就是去找他的。不过这事儿我也说不准,毕竟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我感觉胡南茜今天说话的样子和平时差别很大,以前她说起话来总是非常条理,可今天,言辞中却透着一点点混乱,就像是一个不擅措辞的人。

等胡南茜那边把话说完,我就试图将话题引到正轨上:“南茜姐,你说的那个灵媒,究竟是谁,我怎么找到他?”

胡南茜又是小片刻的沉默,过了一小会才有些支吾地说:“虽说我知道他的名字,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那你还啰嗦这么多,这些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这时胡南茜又开口道:“你们要想找他,就要先找到枝湾南路,不过那条路……不在广州境内。”

我就问她,不在广州境内,又在哪?

胡南茜报了一个地名,那是一个和广州相邻地级市,面积也不算小。

等胡南茜挂了电话,李淮山就打开手机,查起了地图,我则启动了车子,离开服务区,上了高速。

开车的时候,我从余光里能隐约看到李淮山的表情,刚上高速的时候,他就板起了一张脸,后来又死死皱起了眉头,再后来,又不停地挠头皮。

我被他弄得心里烦躁,忍不住问了一句:“干什么呢你,老实点!”

李淮山在自己的后脑勺上用力抓了两下,指甲磨在头皮上,发出让人心里发麻的“咯咯”声,我不由得大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