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吧,谢琼婴, 哭出来就好了。”
宋殊眠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些话分毫不落地砸到了谢琼婴的耳朵里头。泪水模糊了谢琼婴的视线, 他看不清怀中的人是何神情。
理智在这一刻全然瓦解, 不知过了多久,谢琼婴颤声道:“若你死了, 将我置于何地?”
宋殊眠笑道:“若我死了,你只管续弦,升官发财死老婆,古来三大喜事,待你科举真成了,一下占三,岂不是得道升天?”
谢琼婴听了这话气急,眸光羞恼,抱着宋殊眠的指骨都用了几分力,他道:“你这嘴为何现在还这般不饶人?”
宋殊眠见他终于有了些人气,才正了正神色,“谢琼婴,你听见了的,皇上他说你是个好孩子呢。”
“你不要怕啊,往后大胆地往前走吧。”
月光将好照在她的脸上,照得她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她的一只手紧紧抚在谢琼婴脸上,指腹不断摩挲,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
只此半年,宋殊眠的心绪千变万化,就算是不当诰命夫人,她也心甘情愿地留在谢琼婴的身边了。
月光下,两人如此模样,好一副温情蜜意之景。不远处,暗中的林染看着他们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
方被崇明帝踹了的地方还在隐隐做疼,他的视线从两人离开的方向移去,离开了此处。
林染十八岁入宫,如今算来在皇宫里待了快有七年,他自然识得谢琼婴这人。谢琼婴有什么用,这样的家世也能把自己折腾到今日这样的地步,不都是因为他的软弱才会如此吗?
上天予他如此才智,而他却只会躲避,从始至终,他谁都护不住。
林染实在不明白,谢琼婴他什么都有了,还一副受害人的姿态。
凭什么?他凭什么如此。
林染折返回了慈宁宫,他要试探皇太后如今究竟是何态度。然而,甫一到了殿门口就听见了女子的哭喊声,是晴萱的声音。
“娘娘,是晴萱的错!娘娘放过我的家人吧,就当看在这五年的时间上面,五年,奴婢以阖家性命起誓,绝没有传一句假话!”
林染走进了殿门,便看到了晴萱扒着皇太后的腿哭喊。
皇太后只是看了眼他,便收回了视线转向晴萱,她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是,你是不曾说过假话,但你不是生了二心吗?!哀家说皇上怎么会赶得如此之快,好啊,原来是你。算起来,你当初在哀家身边跟了五年,跟他正也是五年。怎么,谢琼婴他是许了你什么好处?你看看,人家夫妻走了,也没想着带你回去!”
是晴萱自己不愿意回去,她知道自己躲不过的,早些认了,至少能保家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