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杜家的死在明面上是因为触及了新政,但那些反对新政的豪强大族们也不会因此而同情他们一二分。各扫门前雪,官僚们的眼中只有自己利益。他们反而会怨恨杜家那样不禁打杀,一下子就死了。前方已有如此一桩惨案,害得他们一时之间也不敢有下一步动作,生怕下一个就会殃及了自己。
明氏听着谢琼婴眼神冰冷地说了这一番话,再见得谢琼霖今日突然失控地举动,一时之间对眼前朝夕相伴的枕边人一时间生出了几分陌生,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他一样。
谢琼霖夫妻最后还是没有同宋殊眠乘坐一辆马车,沛竹看着宋殊眠脸上的巴掌□□疼得眼泪直掉,“没见过这样子不知礼的人,手能伸到弟妹的脸上来打,曾经尚在徐府的时候也曾听闻过谢家二公子的好名声,如今见来也不尽然。”
宋殊眠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珠,眼中也不见得什么生气的情绪,只是说道:“这巴掌我挨得活该,但是他既然打了,就也别想讨到什么好。”
宋殊眠确实是用了谢琼霖的亡母激恼了他,拿死人来说事,这一巴掌她挨的心甘情愿。但,谢琼霖他不是爱做戏吗?说得谁还不会似了。
他今日这巴掌能打下去,明日风言风语就能遍布京都。
晴萱大概明白了宋殊眠的心思,只是说道:“三奶奶,你这样,三公子会心疼的。”
提到了谢琼婴,宋殊眠思绪万千,她说谢琼婴怎会突然好了起来,甚至还会因为当初的事情道歉。
从以前那副模样变到了如今这样,他好得太过古怪,太过突然,以至于宋殊眠实在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或许是因为,他从前本来就很好。
她最终也只是长长地叹出了口气,笑着对晴萱说道:“挨了巴掌而已,又不是叫人捅了一刀,还能死了不成?这点小痛,不妨事的。”
因为一笑又牵扯到了一旁的脸,宋殊眠疼地“嘶”了一声,晴萱见她这样也不再说了。
因着方才在谢家门口闹得那些事情,待到到了吕府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宾客们都已经到场了,里头已经开始给吕家老夫人贺寿了。
眼见宴席开场谢家的人都未曾来,原以为是不来了。谁知门口的小厮说进来通传说道:“老太太,太太老爷们,国公府的人来祝寿了。”
吕老夫人这会正端坐在堂屋的主座的太师椅上,听着底下人贺喜的声音。
说起这位吕老夫人也算得是一位奇女子,她出身将门世家,年轻之时和吕家的老太爷感情甚笃。那尚且还是前朝的事情,吕老太爷上战场,这吕家老太太也提刀要上,甚至就连吕方都曾是在军营里头生的。这吕老夫人左劈右挡,给自己砍了个将军名号回来,待了后来战事渐定,便和吕老太爷一块从前头退了下来。
前几年吕家老太爷因着年轻时候在战场受过伤,沉疴旧疾,患病离世,如今只剩了吕老夫人一人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