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鹤安见到谢琼婴点头才放心了,毕竟谢琼婴从来都不骗他的。他既然应下了,那杜嘉乐就是能活。
杜鹤安过了许久又说道:“谢琼婴,你振作起来吧。”
大牢里头静得没有声音了,杜鹤安的话显得十分突兀,他看着谢琼婴认真说道:“我虽然糊涂,但一直都晓得,你和我不是一路的人,我是真爱玩爱耍,但你不是啊,我说你这混账日子也过了四年,已经够了,走出来吧,往后别再错下去了。”
谢琼婴面色已经灰白一片,“杜鹤安,是我害死了你们啊。”
杜鹤安听到这话确是在笑,笑到眼角都沁出了眼泪,“哎呦喂,大佬。你可千万别这样想。纵我早早就知今日有这样的结局,也不后悔认你这个朋友啊,只是你别日子久了就忘了我,每年可要记得给我倒几壶酒下来,杜康什么的你可别舍不得。还有啊若你真过不去这道坎,那千万要支愣起来,往后要来给我家来翻案啊!我爹是黑心,却没有做这些事,他被安了这个罪名死得也是不清不楚的。”
谢琼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这处出来的,到了门口之时,迎面便是万丈光芒,和里面黑漆漆的地方宛若两个世界。宋殊眠和谢琼婴都听到了杜鹤安在放声大笑,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从牢房里头传了出来。
“此一别,山一程水一程。”
“自此三千里路,君相潇湘我向秦,你千万不要来送我!”
杜鹤安叫他别去再送他了,他不要让他看到他被斩首的样子,那样,对二人来说,都是一种残忍。
宋殊眠侧过头去看身侧的谢琼婴,听到了这话他的身形摇晃了几下,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宋殊眠赶紧上前撑住了他。
谢三爷一直等在外头,天气大寒,他搓了搓快要冻僵的手,见到谢琼婴这样也知道他心里头难受,只是叹道:“这些时日是多事之秋,都察院的奏章一呈了上去,皇上就龙颜大怒。知晓青良也牵扯到了这件事之后,还破天荒的和二哥吵了一架。没法子啊,谁叫杜家只是商人呢,自古以来,太过有钱的富商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如今西北那边战事迭起,要军需。”
他摇了摇头,暗忖跟他说这些做什么呢,最后也只是说道:“你好好回家养伤吧,我年轻时皮痒也挨过这家法,十棒子就把我打得半死,你这样闹腾来闹腾去,这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要领着谢琼婴出去,却听得谢琼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罪定得这样快?你们有证据吗?说杜风贿赂官员,干扰新政,难道仅仅是因为谢琼霖的一句话吗?”
谢琼婴心里什么都明白,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就因为这样,就只只是因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