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的人被关在了狱牢的最里面,越往里头血腥味越发凝重。
女眷和男眷被分开关押,杜鹤安这会正颓然地靠倒在铺着茅草堆的小床上,好在也见不得什么伤,只不过身上乱糟糟的,全然没了往日的风流之态。而他旁边的牢房里头关着一年纪四五旬左右的中年男子,想来此人便是杜风。
杜风的身上明显是被动了刑的,此刻整个人就如同一摊烂泥似的瘫软在了地上,身上的囚服尽是血污,露出了的皮肤已经溃烂生疮,想也知道是受了极严苛的酷刑。
这样的场景太过刺眼,又混着浓重的血腥气味,叫人忍不住作呕,宋殊眠好不容易才强压下了心口那处涌上来的恶心。
谢琼婴和宋殊眠与这周遭的气息格格不入,一进来便吸引了所有的人视线。
然而没有一人说话,里头仍旧只是一片死寂。只有丝丝寒风在窗口疯狂叫嚣,似乎在替他们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杜鹤安本来躺倒在床上,余光的视线瞥到了来人。监牢里头太冷了,他的身躯都快要冻僵了,艰难地起了身,走到了围困着他们的栏杆那边。
杜鹤安早就已经蓬头垢面,脸上也灰扑扑的沾了不少的灰尘,只不过声音一如往常响亮,看着谢琼婴笑道:“谢琼婴,你可算来了啊。”
谢琼婴见他这样也笑出了声来,“杜鹤安你要死了知不知道啊,还傻乐着什么呢。”
杜鹤安笑着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谁叫我爹对不起我娘,她在下面都看不下去眼了,要来收他了。”
杜风习惯了和杜鹤安拌嘴,也不期从他的嘴巴里头能听得什么好话,况说他现在这样也没了力气和他拌,闻此也是白了他一眼。
杜鹤安若是哭了才好,他就是这样才更叫人难受,谢琼婴垂眸说道:“对不起,全是我的错的”
谢琼婴哪里低过头啊,杜鹤安看不得他这样子垂头丧气的样子,“瞎说什么呢,你垂什么头丧什么气呀,我跟你说嗷,这事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说着朝杜风的方向扬了扬头,“瞧瞧,人被打成了这样,也没说过你的坏话呢。我们晓得,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呢。”
杜风听到了这话猛地咳了两声,杜鹤安见此眼神之中明显有一二分着急,然而面上却不显。
杜风捂着胸口,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子,谢琼婴转身去了他的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