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分明不需要睡眠,他却看上去极疲惫,眼眶红红地,看楚阑舟的时候微微皱着眉:“你同我回去。”
楚阑舟心想,宴君安这个时候还真像个小兔子。
但她还是笑了笑,道:“不回去。”
宴君安盯着她,道:“你先和我回去。楚家总会有办法的。”
楚阑舟笑容不变:“这是我的事,与师兄无关。”
宴君安看了她一会儿,语气里还压抑着怒火。
“可你分明承诺过。”他说。
楚阑舟这辈子说的狗话屁话太多,她也有些记不清了,只能揉了揉太阳穴,无可奈何地问:“什么承诺?”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他的哪一点,宴君安的眼眶更红,但他还是坚持同楚阑舟对视,一直压着的声音都有些哑:“你说要替我执剑,与我同行,做我的同路人,楚阑舟,君子不失口于人,你不可言而无信。”
糟糕,他好像要哭。
楚阑舟害怕极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将自己当初说过的话说完了:“我是魔头又不是什么君子,仙君莫要说笑了。”
“更何况你宴君安是仙门娇养着的小公主,同我这种魔修可不是同路人。”
宴君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楚阑舟,似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同自己说话。
但楚阑舟的屁话还没说完。
她此时尴尬到脚趾抓地,却不得不将当时的话讲全。
“本座不想要什么同路人,不过你若是愿意,可以来当本座的入幕之宾,本座自然会……”
“扫榻相迎。”
她这句话的语气极轻佻,和市井流氓没什么两样。这几乎是在折辱他了,宴君安的脸上早不见一丝血色,握着君子剑的指节泛白,楚阑舟猜他下一秒就会气冲冲转身离开。
巫辰在一旁围观了全程,被楚阑舟这句话惊得嘶了一声。
他这一声本来不大,宴君安却极敏锐地察觉到了。
宴君安眸光一厉,但他看不见人,只能寻着方向将君子剑送了出去,他手中的君子剑出鞘三寸正抵住巫辰的喉咙,沉声道:“什么人?”
巫辰极轻地吞了一口唾沫,那把剑的锋刃就抵在他的面前,再往前一寸就能碰到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