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然是知道我的,他不想触及我的伤心事,是以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

只是一味劝住我,免得我铸成大错。

一日间,我用过午膳后,独自在西直门的宫道上散步。

因着过了午时又要回御书房和朝臣议事,是以这散步的一刻钟。

是我这一日里仅有的闲暇。

每到这个时辰,我便不许玉点儿跟着,独自在宫道上溜溜达达消食。

然而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宫道走多了,便会遇见进宫议事的朝臣。

我缩在一道月亮门里,眯着眼偷看并肩走来的几个小吏。

其中打头的那个,我是不必细看的。

那一身绯红官袍,我就是化成灰也认得。

可他身边那个湛蓝朝服的男子,和身后那几个小吏,我瞧着却面生的很。

崇然一向是和古相一道进宫的,今日怎么和个年轻男子一道来了?

我往月亮门后略躲了躲,竖起耳朵听着他们走动间的谈话。

“唐大人,珠州一趟走的可还顺当?”

这句话是崇然问的。

那位唐大人闻言摇头一笑。

“相爷客气,下官怎敢当相爷一句大人,珠州一带向来平顺,就是有些胆大的商贾动了吃盐利的念头,今时今日没有皇亲牵缠其中,便也不算难料理,如今都已拨乱反正了”

崇然眯着眼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这位唐大人的肩头。

“你断案一向厉害,即便是有皇亲牵缠其中,想来也是能料理得当的”

我听罢这些话,立时想起了这位唐大人究竟何许人也。

这人是现任的大理寺卿唐双,就是当初在保和殿告发我毒杀太后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