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替他擦了脸,指尖抚过他眼下的痣,只问。

“你哭什么呢?”

他不说话,只是摇头。

我叹了口气,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拍抚他的肩背。

“是我又吓着你了吧”

白日里,我穿着龙袍,坐着龙椅,当着皇上。

入了夜,我便坐在御书房里,对着书案上铺天盖的奏折,一遍又一遍模仿哥哥的笔迹。

崇然时常留宿宫中,陪着我彻夜不休的熬煎。

他官复原职的旨意,是哥哥留下的绝笔,也是我上朝后,颁布的第一道御旨。

旨意上说,左相于祛除叶党一事上,身先士卒大义灭亲,不惜以诈死蒙蔽叶党,如今叶党已去,左相自可官复原职。

朝中三百官员,虽也有几个耳聪目明的,但余下的,大都是些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庸人。

这些人并不知皇位上已经换了人,对哥哥在位时的手段也多有惧怕。

是以都十分恭敬的接下了旨意。

而那些耳聪目明的官员,虽然对这道旨意有些疑虑。

可耳聪目明的人,之所以被称为耳聪目明,是因为他们最懂得,什么时候该装聋作哑,什么时候该义正辞严。

这一次,他们都不约而同选择了缄默。

尤其是古相,他老人家是成了精的泥鳅,在朝中一向很得人心,颁旨之时。

他率先跪地接旨,高呼陛下圣明,天佑澧朝,百官皆跟在他身后有样学样。

崇然死而复生,官复原职的事,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翻了过去。

侍书和茉莉在后宫之中,整日忙于带孩子,我没有去看过她们。

一是怕被心细的女眷看出破绽。

二是,朝政真的太繁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