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摇了摇头:“在船上时,楚楚一直觉得王爷是个杀伐决断的烈性人,如今看来王爷却是颗手软面软的菩萨心”
我闻言赶紧摇了摇头。
“可别说这话,这点儿菩萨心肠发作起来,回回都能去我半条命,晦气的很”
说罢,楚楚仍是笑,起身离去时,开门关门的动静也轻轻巧巧,丝毫不肯扰人。
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想起了旧年宫中那个穿着华服重冠的巫女。
彼时那巫女还不到十岁,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她坐在宝辇之上,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袖,抖着身子问我。
“六殿下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我们死?为什么”
我将她的手握住,拢在自己袖中,明明自己也害怕,却还是替她宽心。
“母妃说了,生祭童男童女只是仪式,并不真的以活人为祭的,你不要害怕,等仪式结束,父皇就会下旨送你回南疆了”
小巫女抬起头,眼中全是泪花。
“真的吗?”
我点点头,死死握住她的手,抬头看向宫道尽头的祭祀之所。
“真的”
咕咕飞来的时候,我还陷在回忆里脱不了身。
还是它用膀子扇了我一回之后,我才后知后觉的伸手托住了它。
见它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由叹道:“总担心你飞丢了”
咕咕闻言,像模像样的翻了一个白眼,我笑了起来,从它脚上取了竹筒。
【胡蒙、杨舒平已死,官位由新科举子所补,府中一切安好,王爷所问巫女,早年离宫后于珠州盐场做账房,如今盐场已散,去向不知】
我抱着咕咕起身将信纸烧了,又找来纸笔回了信。
【找,找到了就让影卫把人送到东海来】
我看着通篇白话的小信,觉得自己有些没文采,不过和梁管家通信,也就不讲究这些虚的,话说清楚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