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掐了一把还烂着的虎口,见有血从浅色帕子上渗出,疼痛钻骨噬心,这才渐渐静了气。
“没有,只是胎带的症候,你开一剂回魂方就是,里头有一味海龙角,这药只有宫里有,你明日亲自把药送来王府,旁的不用你管”
老太医见我说的坚决,也不敢再追问,应下送药的差事后,便拱手告退而去。
我坐在椅上捏了捏眉心,地上的西洋镜渣滓还没收拾。
琉璃似得碎渣借了烛火之光,细密的闪耀起来。
像是原本体面稀罕的物件儿,在变成废物前的无声自怜。
我起身离了书房,向着彩玉的房中走去,已经入了夜,四际是密实的宁静。
门还没叩响,倒是彩云推门走了出来。
彩云见我先是一愣,又规规矩矩的向我问安。
梁管家或许是看崇然没了,彩云独自流落也可怜,办完了丧仪之后,便一道将她领回了府里,和她姊姊作伴。
“你姊姊,怎么样了?”
彩云到底年岁小,正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年纪。
“回王爷,姊姊身子火烫,像受了风寒,可郎中又说是唬着了,嘴里还老是说胡话,一直说奴婢错了”
我垂下头,心里的愧疚烧的滚烫,只好将身上带的几张银票给了彩云。
“你姊姊这回病好了,若还愿意留在府中,就留下,若是不愿意,你们两姊妹就拿着这些钱,出去做个买卖也使得”
彩云不解,但还是谢了恩。
我慌慌张张回了西厢,将自己缩在榻上,心里一阵阵后怕。
这个病又找上我了,从前为了治这癔病,姜明岐用半身医术,写成了一张回魂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