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是陛下该摔杯一怒喊出来的话。

可这句话,偏偏就不是我和哥哥喊出来的。

殿中静极,只有拍案而起的颜荀独自站着。

案前四散的,是他老人家刚刚摔下去的一盘葡萄。

葡萄东滚一颗,西滚一颗,还有一颗滚到了阿尔野膝下。

可阿尔野连看都不看,只同陛下对视。

华馨被颜荀这一声吼,骇的脖子一缩,胆战心惊的说了一句。

“戎哥哥这个单于说的断袖王爷不会是你吧?”

当眼前之事荒唐到极点的时候,人便会不由自主的笑起来,于是我苦笑了一声。

轻声同华馨说道:“大概是吧”

叶崇然对着我坐的方向淡淡扫过一眼,唇边仍是浅浅笑意。

自他看过这一眼后,满殿朝臣便都有意无意的往我这儿瞄一眼。

我叹了口气,知道今日不丢些脸面,这个事是过不去的。

于是缓缓站起了身,先对着上座的陛下一作揖,又对着颜荀一拱手。

“太傅莫要动气,单于生在关外,又是年少继位,言语间难免失了礼数”

颜荀听了我给的台阶,依然是不忿,甚至还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我。

那神情简直是在说:他大放厥词不假,你个断了袖的嫡亲胞弟也不是什么好饼!

陛下面上波澜已静,见我弹压不住颜荀,便对着颜荀抬了抬手,又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风。

颜荀这才收了烈性,对着陛下一拱手,梗着脖子,铁骨铮铮的坐下了。

他是天底下最重礼教的老太傅,方才阿尔野这番话出来,他最有资格当殿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