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将人请到椅上坐下,又从饭厅里取了一杯茶过来。

“公公请讲”

玉点儿展着兰花指,徐徐开了口。

“墨点儿尸身未曾入宫,老奴的干儿子也不止他一个,那日陪着墨点儿来王府宣旨的小太监,皆受过老奴一点恩惠,是以见他死了,便连夜向宫中报了暴毙的死讯,其间并未提及王爷”

我听着玉点儿的话,心里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宫里一直没问我私杀内监之罪,我就猜到这事儿应是被人按下来了。

“墨点儿向陛下告发公公欲保下合燕,公公又是如何脱的罪?”

玉点儿眸色一暗,嘴里叹息出声。

“王爷同陛下是孪生,老奴只问王爷,若有一个自小伺候王爷的家生奴才,因想保住王爷的小妹使了些不高明的手段,王爷可会打杀了这个奴才?”

我怔在这里,一时说不出话来,我知道我不会,可我不敢去猜哥哥会不会。

玉点儿伺候了哥哥快二十年,若真的因为他这一点仁慈而被问诛。

且不说玉点儿心寒与否,只怕我也

我摇了摇头,又看向玉点儿。

“可公公如今还好好坐在这里”

玉点儿笑:“是呀,所以王爷,咱们陛下是仁君呀,只罚了老奴的例钱银子,连一顿宫仗也没赐下”

不知为何,明明是个小事,我却口鼻酸涩的厉害,眼中雾气积蓄,竟要落下泪来。

万幸万幸哥哥还是哥哥,没有赶尽杀绝。

二哥的死,合燕的死,我都能找得到借口去体谅。

事关江山,他们不能不死,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祸根,也要即刻掐断湮灭。

这是帝王心术,也是社稷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