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恹恹的,我也恹恹的。

就这么个百无聊赖的时节里,宫里却来了一个小客人。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俊朗少年,我记着他的名字。

他叫孟崇言,进宫是为了给太子做伴读的。

彼时的哥哥在皇后宫里受教念书,伴读的人选自然是皇后一手把持。

这个孟崇言就是皇后娘家的小辈里,最最出挑的一个,据说是学问也好,性子也好。

然而叶家宗族极大,除了最光耀体面几支外,也有几个不大体面的旁支。

孟崇言就是从这些旁支里出来的,不仅是个旁支,还是旁支里的庶出。

是以他不从叶姓,从了孟姓。

我见到他的那天是个极闷热的午后,他穿一件水蓝色长衫,整个人如同一眼泉水似得,一步一步,踽踽独行在金光红赤的皇宫之中。

他站在皇后娘娘的玉华宫外,顶着日头不说话,额角还吊着两滴小汗。

我那天是去玉华宫找哥哥的,还没见到哥哥,就先同他打了照面。

“你是谁?”

“孟崇言”

“孟崇言是谁?”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许是看到了我身上的皇子冠束,方才还淡漠的眼神里,便多了一丝慌张。

很是别扭的跪在了我面前,磕磕巴巴说了一句。

“孟崇言见过六皇子”

太阳毒的很,这人又像个锯嘴葫芦一样,翻来覆去就是他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