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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医之道精深广博,只会越学越难,往往穷其一生都探索不尽。

若是初时打不好基础,再往后怕是难免有人会打退堂鼓。

喻商枝本还担心,这些请来做夫子的郎中,大都是因为家学渊源而从了医,怕是不知道该怎么轻松一些授课。

好在最后的结果比预想中要好上太多。

卢杜仲乃小方脉一科的夫子,直接从家里拎了个小女儿玩的布娃娃充当教具,跟下面的学生一通比划。

郭乔和许广年纪偏大,担心自己精力不足,此前单单各领了一门眼科和口齿科。

他们二人从医半生,见过的病患不知凡几,随意撷取几个例子,都足以令人听得目不转睛。

负责外科的,乃是后来一名主动上门自荐的庞姓郎中。

他家的医馆传承三代,本来就已治疗跌打损伤闻名,教授外科最是合适不过。

此番他从家里带来好些个祖传的膏药等给学生们展示,还现场用木头示范如何给错位的骨头正骨。

课室内一时“咔嚓”声不断,听得人暗暗牙酸。

喻商枝作为医塾山长,同时亦是大方脉的讲师。

一堂课下来,引经据典,娓娓道来,有如春风化雨,深入浅出,显然最是受学生们欢迎。

只是此时这些年幼的学子们尚不知晓,看起来脾气最好的喻山长喻夫子,将来会是对待功课最严苛的那一个。

自这日起,住在附近的人家,每日辰时初便可听见学塾中传来学子们朗朗的诵读声。

这些孩子出身贫苦,得此改命的机会,一个个都是百倍的刻苦,生怕学无所成,无以回报。

他们当中有些识字不多,初时医书看得半懂不懂,甚至不舍得用学塾发放的笔墨,得了空就在院子里的地面上用树枝学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