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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商枝不知外面的闹剧,眼前只有他的病患。

杜果面上已是毫无血色,大量的失血令他体内的生机如开闸之水,汩汩流逝。

喻商枝给他喂了急救的丹药,再以金针连刺其身上几大要穴,这些要穴虽是生穴,稍有不慎却也是死穴。

额头上沁出汗珠,他无暇去管,孔麦芽的手指紧张地叩住杜果的手腕内侧,心中默念着从喻商枝

那里学来的种种。

起初那脉搏微弱已如风中残烛,又像是扯着风筝的那根细细的线。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几乎触摸不到的脉象终于缓慢地恢复了些许,似残烛爆了个灯花,再度恢复光亮。

杜果悠悠转醒,可还不到能松口气的时候。

喻商枝不得不狠下心告诉他和韩六子,腹中的孩子已死,若不赶紧将死胎排出,也会累及杜果的性命。

村里一个和稳婆学过几手的老夫郎赶来帮忙,靠着喻商枝的针灸和用药,连带上他指挥着杜果用力,以及帮忙推拿,总算令腹内的胎儿落了下来。

一盆盆血水从屋里端出来,最后被带出的,是一团裹在布里看不清的“肉”。

这布包没人敢碰,杜果怀胎数月,孩子已经成型,按照村里的说法,这样的孩子是阴债,若不能入土为安,死后就会来讨债。

韩六子上前时想掀开看一眼,被那老夫郎一把拉住。

“别看,看了就会记住。”

又告诉他带去什么地方埋了,什么时辰、方位,如何祭奠,都有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