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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意靠坐在床头,正摆弄一个小小的花灯。

喻商枝进来时他拥着被子,努力抬了抬头。

“喻郎中,大过节的,又劳烦您过来了。”

喻商枝坐下,打开药箱,拿出脉枕,声调朗然,“都是我该做的。”

孔意惭愧地笑了笑,伸出手腕让喻商枝诊脉。

自从孔意的手指恢复了灵活,他的情况就稳定下来了。

喻商枝如今依旧每隔一段时间给他施以针灸,汤药也没断下。

想恢复地更好是不太可能,但保持现状也并不容易。

瘫痪在床的人长期缺少活动,再加上昔日未经治愈的暗伤,都是埋在身体里的隐雷。

“没什么大碍。”

他说罢收手,余光看见孔意似乎轻轻吐出一口气。

谁能想到这个曾经想绝食自裁的汉子,今时今日会揪心于自己的复诊结果。

喻商枝转而看向那个花灯,“这是在扎花灯?”

孔意怔了怔,旋即苦笑道:“是了,这不是手上能做点事,就磨了些竹子,想给麦芽扎个花灯玩。只是纸蒙上了,却不敢拿笔。”

他这双手现在能编草鞋,能扎花灯,但拿笔会抖得厉害。

但凡一个墨点洇上去,花灯也就白做了。

喻商枝看了那灯两眼,突然起了兴致,“我来吧。”

孔麦芽在灶房烧饭,压根不知自己的师父和亲爹在屋里忙活什么。

等到送走喻商枝,她端着一盘月饼和糕点进屋时,方见到桌上多了一个小小的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