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意短短的几息内想了很多,最后才对着孔麦芽郑重道:“麦芽,我以前教过你,天地君亲师,这师父和天地是排在一起的,你以后拜了喻郎中为师,就要像孝敬你爹我一样,孝敬喻郎中和温哥儿,你可明白?”
孔麦芽用力地点头。
“爹,你放心,我肯定跟着喻郎中好好学,以后当郎中,把你的病治好!”
孔意觉得鼻子发酸,用手背擦了擦眼眶,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动不动就流马尿,还不如他闺女来得坚强。
“好。”
他说出这一个字,实则感慨万千。
孔意不觉得姐儿不能学医,他去过县城,知道城里有女子和哥儿当郎中。
想到以后孔麦芽可以跟着喻商枝学到一身本事,还有机会走出这个村子,去别的地方看诊,他就觉得自己便是此刻闭眼都值了。
但他不能,他得好好活着,活到孔麦芽长大、出师的那一天。
孔麦芽的拜师礼定在夏收之后,在此之前村里最热闹的地方则是晒麦子的晒场。
连续三日的暴晒,麦子已经蒸去了部分水分,可以开始脱粒了。
首先需要一人一个梿枷,抡起膀子把麦子打一遍。
村人排成一列,此起彼伏,还会有人带头喊号子。
随后再让牲口拉着碌碡一圈圈地滚,这样能保证麦粒脱得干净。
由于喻商枝不太会用梿枷,看起来力气也不够,所以就被派去驱使家里的大黄牛拉碌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