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她的唇往下流,面无血色,唇被染红,此刻她像极了午夜食人的鬼魅。
江桃里舌尖尝到铜锈的血味儿,又想起了那些分食的人,理智回归,胃又猛地开始翻腾。
她被恶心得弃了他的手,无力趴在床沿边干呕。
可干呕极其难受。
她眼中的雾气凝结化作大滴的玉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晕洇了地板。
“你究竟想要对我做什么,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她趴在床沿上垂着头,轻声呢喃着,带着无力委屈地哽咽。
他没有回应,黑夜遮住了他眼中的神情,连同冰冷质地的面具也隐了。
垂下头本是想伸手碰她的,可又想起这只手已经满是鲜血,临了便换了一只手。
闻齐妟将人从床上捞进怀里,哪怕她还在做着他不喜的颤抖,但他发觉心中的那翻腾的情绪,似乎就被压制住了。
本是想说,就算是死都不会放过,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外的话。
他垂下眼睑,手轻抚在她的后背,“若你不喜见那些,以后我不带你去见了。”
许是第一次这般宽慰人,所以他的动作略显僵硬。
“我带你去乌和的雪,看冬季的梅,你……别怕我。”语气带着罕见的温柔,也带着一丝不太自在。
江桃里听了他的话,非但没有感到被安慰到,心骤然咯噔一下。
“你什么意思?”她紧紧抓着被衾,鸦青的眼睫疯狂不安地颤着。
“不,我不喜欢乌和,不喜欢冬季的梅。”
她也不喜欢他,也不想和他一起看。
闻齐妟的眼神微顿,然后缓缓落在她惨白如雪的脸上,上面的不安和惶恐比之前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