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清雅雪白寝衣,脸上虽有病容,但多了几分缥缈的出尘之意。
那眼神平淡异常,江桃里捧着碗的手抖了抖。
她将碗放在一旁,试探性地伸手去扶他,手刚触及就犹如千针扎来,瞬间就要收回去,却倏被攥住。
“扶孤起来。”
江桃里垂着的眼睫颤了颤,心狂悸,待他松了手将人扶了起来,便犹如受惊般收了回去。
一个连无意间坐了他轿子,连那些所有东西都要拆卸的人,现在却主动碰她。
江桃里将手收回来后,捧着白瓷碗欲盖弥彰地搅着,借着碗勺碰撞声,掩饰了自己跳得不正常的心跳声。
搅和一阵后,她才想起来药还没有给他,僵着手将碗递过去,声音低柔:“殿下,可以喝了。”
“烫。”
他垂眸看着她的手,脸上并无起伏,似陈述事实:“疼。”
一共两个字,字字砸得江桃里心慌意乱,胸腔似有麋鹿哐当乱撞。
“殿下如何受伤了?”江桃里为了掩盖自己频频异常,目光落在他的胸膛上,因为穿的是白衣,所以现在隐约透了一丝血迹出来。
闻岐策顺着目光看去,浓密的眼睫垂下洒下一层阴影,声无起伏,平静道:“那夜在清涧寺遇见了刺客中了一剑,迫不得已才装病。”
江桃里听颤了瞳孔,视线落在上,似自心间蔓延一丝疼意,似感同身受般:“殿下可疼?”
闻岐策说完后掀开眼眸,乜斜她泛着秋水波纹的杏眸,嘴角微弯:“之前疼,现在不疼了。”
不出意外陶瓷碰撞的声音清脆地响起,伴随着不平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