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她,一身耀白流花的襦裙,梳就双环髻,不过到他前胸高,与他谈起条件来,娇小的身子昂首挺胸,细巧的下颚微微扬起,说得一板一眼,字字珠玑,不惧声色。与长安那些他见惯了的高门贵女截然不同。
像一颗小小的顽石,在他的心间投下了经年不散的涟漪。
于是,入京时傲气凌云的少年将军为名不见经传的公主弯了身,让她垫着脚爬出了宫墙。
自此,甘愿为她,一次次折腰。
而此时的她,微歪着头,似懂非懂地听他一字一句地说话,浑身像是泛着水光一般明净透亮。似是有浅浅哭过,湿漉漉的眼角泛着微红,纯澈中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妩媚。他心生爱怜,忍不住欺身向她,散落的白袍拂过她的脚边。
果不其然,见他忽然靠近,她又后退一步。被袍衫拂过的小脚缩了回去,贝白的趾在榻上绷得紧紧的。
“你,很怕我么?”他没有再靠近,声音已有了几分哑。
她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长风伸出手去,将她滑落在榻上那双手握在掌心。
他感到掌中的葇荑微微用了点力气想抽回去。这一回,他没有松手,像往日一样,用拇指一一抚过她指间的骨节,她没有再抗拒,只是静静任他握着她的手。
他手臂一收,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微须的下颚抵着她柔顺的鬓发来回摩挲着。
只要略微低头,他的唇就可触及她皎白的面颊。
“不要怕我,清河。”他的声音低沉如夜风,在空旷的室内悠悠散去,“为什么会怕我?嗯?”
怀中的她挣脱不得,气息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