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陵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
“你真能放手么?”
耳边只有城墙上呼啸而过的风声。他没有回答,司徒陵只瞥见了他身侧渐次攥紧的拳头,用力到指骨泛起了青白。
司徒陵从他身上收回目光,遥望凉州城外广阔的原野,幽幽道:
“哎,我知道你只是跨不过心里那道坎。可我也有过心爱之人,你知道时至今日我怎么想的么?我只恨当年她出关和亲,没有追上她,从此追悔莫及。”司徒陵郑重地回过身,定定望着他,一字一字道:
“相知相许,却不能相守。长风,我怕你和我一样,抱憾终生啊。”
俄而,司徒陵见久久未有回话,想起自己的往事,便也捞起酒坛开始狂饮。
眼底有火焰窜起,司徒陵起初以为只是酒喝多了醉了,再抬眸定睛一望,果真远处起了大火,瞬间有些慌乱:
“城里怎么着火了?”司徒陵睁大眼睛,指着火光攀升的地方,惊呼道,“看方向,好像是清河的府邸。”
长风手中的酒坛骤然跌落,沿着楼顶的长檐滚下去,碎裂在地。他猛然起身,望见了身后那片火海。他突然觉得有几分站不稳,脊背陡然生寒,朝司徒陵怒喝道:
“这酒哪里来的?”
“河漠部送我的西域美酒,怎么了?”司徒陵也感到身体骤然有些乏力,心叹不妙。
“这酒,有问题……”长风话音未落,已拔出长剑,跳下了楼檐,朝那处连绵的火光奔去。
司徒陵摇了摇头,心下暗自腹诽:嘴上半句话没有,身体倒是很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