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自知无能为力,垂下头匆匆离去。

而她身为公主,她自小食得是民之骨血。她不是没有过怯懦。可她的民,却会因她的怯懦而自残,而杀生,而泯灭。

她别无选择。

从回忆中抽身,辰霜的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道:

“若只以我一人,能速速止战。我,甘之如饴。”

司徒陵沉下脸,起身掀袍朝外走去,道:

“不可。我去找玄王商议。”

辰霜制住了他,摇头道:

“此乃大可汗的决意,他虽为一军统帅,又怎能左右上位者之意?你此番找他,也是于事无补,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说到底,我并无这个自信,在他完全恢复记忆以前,只我一人就可以令他与掖擎彻底翻脸。”

她眼中似有云蒸霞蔚,朗然一笑,似是哀恸,又似释然:

“不过,不必为我担心,我听闻掖擎可汗酗酒多时,甚至已下不了床榻,所以才有冲喜一说。”

“你可要想好了。”司徒陵闻言心中悲切,百念交集。他不禁问道,“且不论他是不是长风,你前去和亲,待册封可敦后,就成了他的嫡母啊……”

辰霜垂头,漫不经心地轻轻摆动着裙裾,淡淡道:

“实不相瞒,我另有打算。和亲前去到成婚当夜,必要选个良辰吉日,中间仍隔了数日。我有数日可筹谋,届时,待他查明身世,恢复记忆,他必不会任我嫁给掖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