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霜面色凝重,对他道:

“回鹘人,似是有全套凉州峒关城防舆图,在我看来,细节十分相近,可以说几近完美。”

“那幅图我已让人从凉州带来了。你且看看,是不是与你的经验,几乎一致。”

语罢,二人离开粮仓,来到了城墙边的石凳处,摊开了那卷宴海死前交予她的绢帛。

绢帛展开,密密麻麻的舆图映入二人眼帘。随着崔焕之的手不断在绢帛上飞快游走,他凤眸紧紧眯起,神色越来越焦虑。

“确实。与我所知,几乎分毫不差……”他最后倒吸一口凉气,急切地问道,

“画此舆图之人究竟是何人?看样子,必定是久居凉州之人,否则,怎可能知道得如此精密?”

“此人若还在回鹘,峒关凉州就危险了。”

辰霜的目光呆滞地定在绢帛上,神情复杂,心间忽然一片混乱。

这舆图,叱炎说他只花了一朝一夕的时间制成。以他向来孤傲的脾性,断不会以这种小事欺骗于她。因为,并无甚必要。

她犹疑间,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慌忙将绢帛完全打开,目光扫到了一片绢帛上峒关城墙晦暗的角落。

因是在边角,细腻的绢帛微微卷起,仿佛刻意在掩盖着什么真相。她颤抖的手捋平了那处帛面,看到其上的记号,她心中骤然大骇。

峒关西南面的城墙角,十余年前被天雷击中,有一处塌陷。因为这处细微的塌陷,河西萧氏那年在那处城墙底下建了一座铁窟窿密道,来维系城墙不塌。

此密道,向来只为河西萧氏所知。